琳琅避重就輕,扶直了腰,臉龐呈現病態的蒼白,比進門時候還要明顯,表情一如既往地討厭,揚著唇,戲謔又散漫。
“就是很敗壞的思想。”
鋼鐵小直男對一切套路無所畏懼。
說話期間,廁所到了。
兩隻腳同時邁了進去。
琳琅斜眼,“女廁所,男生止步。”
“不行,你太狡猾了,不盯著會逃跑!”琥珀毫不懷疑她的陰謀。
“我們那邊有一個習俗,隻有丈夫可以跟妻子共用一間廁所。”她眼也不眨地撒謊,“你是要當我的小丈夫嗎?所有財產都歸我管的那種。”
嗖嗖嗖。
對方退到了三米之外,語氣很衝,“我警告你,不要耍我,我會弄死你,一分鐘!”
“你見過女孩上廁所一分鐘就能出來的嗎?”
“你又不是女孩兒,你是老巫婆,是狼外婆。”他嘟囔著,“五分鐘,不能再多了。”
琳琅搖了搖手,漫不經心,“儘量。”
什麼叫儘量,是必須好嗎!
鋼鐵小直男被琳琅氣得胸口發疼,可她拍拍屁股地走進廁所,一個眼光也沒施舍給她。
太可恨了。
琥珀原地轉了幾圈,試圖保持冷靜。
三分鐘過去了。
他開始有些不安。
五分鐘過去了。
急躁湧上了琥珀的眉頭,他環著胸,“喂,你差不多該出來了吧?”
無人回應。
小正太臉色驟變,他軍靴一蹬,颶風般衝進女廁所。
洗臉盆倒了一些綠色洗手液,清新的味道掩蓋了她的體味和淡薄的血腥味。
被騙了!
他拳頭狠狠捶下,整個洗手台瞬間碎成粉末。
琥珀神情狠戾轉過身。
“啪!”
他挨了個巴掌。
對方速度如閃電般奇快,他沒有防備,根本沒躲過。
“小色狼!”
琳琅施施然返回了吃飯地點,身後跟著個蔫巴的小東西,白皙精致的小臉蛋兒印著通紅的巴掌。
“琥珀,你、你怎麼了?”
蘇早早眼眶紅腫,有哭過的跡象,她沒有去衛生間,而是跑到禮物屋裡哭了一場,**官輕車熟路尋到人,好好安慰了她一通,把小公主哄得眉開眼笑。眾人看她故作開朗的樣子,很是不忍心,隻能把自己準備好的驚喜提早說出來。
皇室為十八歲的蘇早早籌備了一場夜晚煙火慶典,九點開始,一直持續到零點。同時,他們還為她準備了三十六套蓬蓬裙,根據不同的遊玩地點而設計,完全滿足了蘇早早泛濫的少女心。大家齊心協力,讓蘇早早露出笑臉,正熱鬨著呢,攪局的人又回來了。
於是他們可愛的安琪兒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落了。
“沒什麼,自己打的。”琥珀硬邦邦地說,“看自己不順眼。”
這什麼鬼理由?
十有□□就是瘋女人動的手!
“看我乾什麼?不是我打的。”
打得手還在微微顫抖的琳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好在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持續多久,皇室禦用的服裝設計師、造型師等百人團隊紛紛趕到,詢問是否開始為早早小姐準備慶典裝束。那麼多亮閃閃的小裙子在眼前排開,蘇早早的鬱悶一掃而光,笑容甜甜讓他們給自己洗臉化妝。
其他人對於這種陣仗很常見了,有意無意圍在蘇早早的旁邊,一邊說著讚美的話,一邊給出建議。
至於琳琅,她被故意忽略了。
西洛皇室想冷一冷她。
這種手段琳琅見多了,不以為然,她捧了杯溫水,靠著牆,慢吞吞地喝著。
那件在他們看來怪異至極的黑裙子穿在她身上,奇異地合身,她站姿並不規矩,腳尖點地,一腿從衩口斜開,仿佛是從黑夜裡探出的一枝白玫瑰,聖潔又妖嬈的美麗之下遍布著血腥的荊棘。
“怎麼不給她找雙鞋子?”
琥珀側過腦袋,跟皇長子春說悄悄話,實際上他想問,讓老魔女光著腳不得被暴打一頓嗎?為什麼春大人還是好好的沒斷胳膊沒斷腿?
“找了,是早早之前做過的那種高跟鞋。”
還是他單膝跪下給穿的。
“噢,噢,我知道,她說過那個故事,叫什麼,灰姑娘!”琥珀又問,“那她乾嘛不穿?”
為什麼?
她說她要當惡毒的後母,不想穿灰姑娘的玻璃鞋,任性到了極點。
八點半,蘇早早準備完畢,小皇冠換成了小花環,眼尾裝飾著水鑽,塗著亮閃閃的口紅。
“怎、怎麼樣?”她局促地提著蓬鬆的裙擺,膠囊鏡頭把她的一舉一動直播到星網,帝國公民一個勁兒拍彩虹屁,說早早小姐穿什麼都像是小天使!
木屋外麵備好了一輛裝點完畢的南瓜馬車,完全符合蘇早早對童話的浪漫想象,小臉兒激動地通紅,迫不及待坐了上去。
等她反應過來,馬車已經走動了,皇長子春親自為她駕馬車,而法官大人與小正太在馬車左右伴著,儼然忠心騎士的架勢。
因為最後一扇的板子是鏤空的,蘇早早看見了馬車最後邊的琳琅,趴在窗邊,小聲地問,“讓她上來吧,一個人走著,怪可憐的。”
“今日,你是主角。”
法官大人捋起她的頰邊發,“你隻需要享受你的快樂就好。其他的,無關緊要。”
蘇早早被迷得暈頭轉向,哪裡還記得她的同伴,捧著激動的小心臟坐了回去。
出了皇宮,鋪天蓋地的熱浪喧囂將蘇早早淹沒,帝國民眾手捧鮮花,瘋狂叫著她的名字。她有些膽怯,試著跟他們招了招手,公民們的歡呼聲愈發響亮。
蘇早早綻開了甜蜜的笑容,覺得渺小的自己找到了存在的意義。她想,鄔琳琅不理解她,也不理解西洛帝國,全是因為戒備心太重了,不願意相信他們,實際上呢,隻要她卸下心防,不要動不動就挑釁他們,一定能和平相處的。
在紅騎士的保駕護航下,慶典的主角早早小姐遊覽了夜色下的玫瑰十二宮、元老院女神像、帝國博物館、黑山羊湖等等熱門旅遊聖地,所到之處,儘是一片歡呼。
公民舉著皇室派發的小旗子與氣球,是蘇早早最喜歡的粉色,在夜裡發著光,簇擁成一片粉紅海洋。
而在夜空之中,上百艘慶典懸浮艦打開艙門,一路揮灑玫瑰花瓣。
接近零點的時辰,南瓜馬車來到帝國大教堂。作為最後一站,帝國大教堂的布置神聖又溫馨,粉色蠟燭點亮了座椅與樓梯,教皇與主教領著神職人員恭敬等候。
蘇早早被人未婚夫團扶著下了馬車,她沒喝酒,臉頰紅撲撲的。
教皇接過主教捧來的聖水,往她身上一灑。
“罪惡洗滌,邪魔祛除,你之所在,皆是光明。”
高高在上的教皇在女主麵前滿臉慈祥,溫聲道,“好孩子,你純真善良,神會庇佑你。”
第一次見教皇的蘇早早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謝謝!謝謝!”
直到琳琅跨過門檻,教皇的眼皮垂下,威嚴極重,“女士,勸你一句,最好不要踏入帝國大教堂,這裡不適合你。”
“為什麼?”
琳琅疑惑歪了歪頭。
“神,不歡迎邪惡之徒。”
邪惡之徒笑了,月光下她的肌膚蒼白,唇紅似血。
“勞駕教皇大人再問問神,祂是恨我**冷淡,還是愛我邪惡鮮豔?”
神魔,皆是裙下之臣。
刹那,蠟燭全熄,沉沉的黑夜降臨。
教堂寂靜了一瞬。
沒有風,蠟燭是怎麼熄滅的?
教皇鎮定道,“事發突然,先把液體燈打開,再把蠟燭點燃。”
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傳來神職人員驚慌的聲音,“壞、壞了!教皇大人,線被剪了!全剪了!”
陰謀?是突發的還是預謀已久的?
教皇的腦子飛快轉動。
“哢噠。”
很輕微的響動,此刻頗為刺耳。
冰冷而稀薄的月光籠罩在一對“如膠似漆”的男女身上,黑旗袍的女子攀在皇長子的後背,衝著他們微笑。
她的長發不知何時鬆散了下來,而在細長的指尖中,夾著一支鋼筆,最尖銳的筆尖撥開製服立領鎖掩蓋下的保守禁域,抵住Alpha脖頸的腺體。
春瞳孔微縮。
這支鋼筆,被她當成了盤發的工具,他明明看著她戴上的,竟然忽略了!
“當當當——”
此時此刻,帝國大教堂的鐘聲在零點時分準時響徹蒼穹,足足敲了十二響。
鐘聲悠揚空靈,宛如神跡。
“快天亮了。”
女瘋子露出了愉悅的表情。
鋒利的筆尖刺入皇長子春的肌膚表皮,鮮血湧出,危險無限接近腺體核心。
女人的呼吸縈繞耳畔,濕潤、溫熱、撩人、不懷好意。
“天堂已經滿員,地獄讓我來接你,你開不開心?”
“乖,小甜心,笑一個給姐姐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琳琅: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弟弟,不服憋著!
13號補完啦,女朋友晚安~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