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琳琅半坐在雪白的金屬高箱床上, 銀白的光澤彰顯著科技文明獨有的冰冷質感,而她烏發淩亂垂落在肩頭的繃帶上, 風情如紅玫瑰般肆意盛開, 紅唇緋豔。
異常強烈的色彩讓單調的白色也變得瑰麗起來。
高貴、乾淨、疏離的銀白之色,是星際時代帝國文明的主色, 一如皇長子春的白鍛金邊的帝國製服, 從領扣的顏色到尾擺的弧度, 處處體現嚴謹而克製的細節。
最完美的政客向來是得體而優雅的, 氣息沉穩, 如同一份鎖進玻璃木櫃的古老報紙, 連標點符號都透著一股禁欲的氣息。
而此時, 充斥在alpha眼底的, 是克製又洶湧的欲望。
美色當前,琳琅稍微走了個神,回想起星際世界的abo設定。
alpha的力量與生俱來, 被稱為天生的掠奪者, 尤其是男性alpha,掌握帝國文明的鑰匙與權柄,當之無愧的領袖者, 而女性alpha更多時候則是扮演著輔佐者與管理者的角色。
每一位alpha可以標記無數個omega伴侶, 而omega卻隻能擁有一位alpha伴侶。
雙方一強一弱,結合水到渠成,最受寵愛的omega也許能獲得alpha終身伴侶的資格。
所以帝國成立至今,從未開過alpha被標記的先例, 也沒有出過一對超強雙a伴侶。
alpha的血液基因裡,流淌著獸性、血腥、暴力、征服。
唯獨沒有“投降”二字。
無論男女,他們天生排斥著同類競爭者alpha的信息素,就像草原的狼群,經過廝殺的至強者才具有領導權。
帝國每一條法律裡,全默認了一個事實——
alpha是“無法馴服的”。
進化的基因鏈讓alpha獲得無上的優勢,他們注定作為掠奪的承受方,而不是忍受的被承受方。
琳琅抬起手腕,撫上了alpha美少年的精致蒼白麵孔。
“小甜心,彆怪姐姐沒提醒你,你會後悔的。”
她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春用翡翠般眼眸靜靜看她,似深沉的海,靜謐的表麵下藏著無從宣泄的恐怖波瀾。
琳琅卻是不怕的。
她指腹摩挲著他柔軟冰冷的唇,顏色很淺。
“沾了姐姐的唇,你一輩子也忘記不了姐姐的唇色。”
alpha美少年的行動果決,他單膝跪在床沿,雙手攬住她的纖細腰肢,額頭抵著肩,將腺體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琳琅隻不過是吻了吻他的耳朵,壓抑的信息素瞬間產生決堤的跡象。
他頸上青筋緊繃,額頭滲出些許冷汗。
炙熱的一吻落在腺體。
咬痕標記。
禁忌蘇醒。
春猛地推開琳琅。
脖頸的鮮紅咬痕激活了體內潛伏的野獸,血液流動速度前所未有的加快。他能感覺到,理智被瘋狂抽離,感官異常敏銳,像是一頭饑腸轆轆的狼,自動自覺進入到了捕獵的狀態,焦灼的喉嚨渴望著鮮血的溫熱。
琳琅陰差陽錯激發了對方的第一次熱潮期。
翠眸覆蓋上了一層恐怖的血膜,使得野獸看到任何事物,都帶著一層淡淡誘人的紅。
“快……離開……”
春掐住自己的喉骨。
他原本想在清醒的狀態下給琳琅注入信息素,最後關頭強製標記她。但那一吻的悸動過於激烈,竟讓體內的抑製劑直接失效,提前引發他第一次的熱潮期。
熱潮期的alpha破壞力十分驚人,小戰神琥珀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不到半日幾乎推平了帝國紅堡。而想要結束熱潮期,要麼跟omega標記結合,要麼靠破壞建築發泄多餘的燥熱,直到精疲力竭,陷入深度昏迷。
“如你所願。”
琳琅溫柔拉下對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並在野獸般血紅瞳孔的注視下,吻了額頭。
“標記你,俘虜你,占有你。”
每一個alpha的信息素都是獨一無二的。
帝國之子的信息素彌漫著雪鬆般的清冽木質芳香。
這一刹那,他就像是世界上僅存的一株雪鬆,生長在人跡罕見的荒郊裡,沒有同伴,隻有荒野清亮的月亮與他為伍,孤獨而驕傲。
後來,恰逢蒲公英的春天,一雙溫暖柔軟的手將他移植到一處他從未見過的森林裡,陽光照得枝葉鬆散,風中傳來檸檬、茉莉、野生黑莓等氣息,清涼而甘甜。
他聞到了野玫瑰的香味,逐漸濃烈,刻骨銘心。
一場大雪洶湧而至,就像,蓄謀已久的陰謀邂逅了突如其來的愛情。
他滾進了野玫瑰的荊棘叢裡。
遍體鱗傷。
樹的傷口流著甜蜜的血液。
一切風暴歸於寧靜。
“噠噠噠——”
金屬推車越過一道道防護門。
“姑奶奶,開飯啦!”
祁方中氣十足地吊著嗓子。
銀白色圓形艙門從中打開,一身筆體製服的皇長子春含笑問好,道,“讓我來吧。”
祁方看他熟練地接過推車,雪白手套握著金屬手柄,姿態優雅,就連一個背影也是極為賞心悅目的,難怪稱得上是全帝國的夢中情人。
隻是小方哥哥原本一隻腳都跨進艙室裡了,結果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雪鬆混合著玫瑰的香味,陌生至極,好像在排斥著他這個隻有汗臭味的直男。
第六感超準的小方哥哥默默地收回了腳。
“怎麼不進來?”
裡頭的人詫異揚了揚眉,她坐在椅子上,背後被人體貼地放了軟墊,海藻般的頭發散開,覆蓋了肩膀與手臂,模樣極為慵懶。
而皇長子春繞到她的身後,不知從哪裡抽出了一條紅色絲帶,捋起了她的長發,將耳邊散落的發頗有耐心縷縷抓到腦後,並用絲帶捆綁起來。
“今天是清粥,紮起來不容易被沾到。”
他一麵溫柔地囑咐,一麵衝祁方微笑致意。
……感覺毛毛的。
祁方再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找個借口趕緊溜了。
小方哥哥冥思苦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估算著琳琅喝完粥的時間,迫不及待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