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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儀器射出紅光, 瘋狂報警鳴笛。
實驗室內的值班人員大驚失色。
“不好,生命體刺激太大,異世界模擬生態庫強行關閉了!”
“博士你快來看啊, 數據采集器超過最大閾值,全溢出了!”
“快彆管這些了, 裴領隊生命體征怎麼樣了?!”
“等等,我看看——”
專家上前一步, 仔細檢查儀表。
“腦部細胞活躍值正在下降?!”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專家滿臉悲痛。
淡藍色鏡片裡的眼睛突然睜開, 眼神是無機質般冰冷淡薄。
他嚇了一跳,本能後退, 踩了助手腳尖。
“啊——”
尖叫聲響起, 眾人不由自主散開。
裴蕩起了身,跳下了遍布細密芯片的電子床具。
有人壯著膽子問,“你是人還是鬼?”
青年摘下了全息頭盔,又將他手上、腰上、跟腳上綁定的接觸器環全解開, 像是剛剛服刑完畢的大佬,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好惹的冷漠氣場。
“……什麼?”
他偏了下脖子。
青年的頭發微微長了,發梢鑽入衣領, 墨一般的顏色泅染著。
白大褂是實驗室的著裝標配。
裴蕩也不例外,穿了一身雪白防護服, 扣子係得一絲不苟, 顯得冷肅禁欲。
同事們很難想象,在兩年前, 這人竟是一個當紅搶手的遊戲主播, 不是職業戰隊,玩得卻比職業戰隊還要出色,號稱電競界最性感的路人王。他在各大遊戲直播排行榜上攪風攪雨, 堅決不肯衝一分錢,活脫脫的白嫖怪。
這種人的性格天生帶了點乖張戾氣,誰能想到他現在是國家項目的負責人,眾多博士專家為他嚴陣以待。
難道這就是業界所說的:我雖然在遊戲裡愛白嫖,但我其實是個正直的國家科研接班人?
也不等對方回答,裴蕩快步走到屏幕之前。
因為他的中途退出,信號中斷,畫麵停留在最後一幕——
豐盛的晚宴,燃燒的燭台。
一屋子的血腥怪物。
他的手垂落下去,田園風的桌布燃燒了一角,正好燒到他的袖子,翡翠紐扣的光亮麵映著赤紅的火焰。
恰如她的眼睛,燃燒著猩紅的血。
裴蕩捂上胸口,難受得發悶。
他曾經在小禮拜堂將了她一軍,現在換她來吃他的王了。
“裴領隊,現在該怎麼辦?”
頭發斑白的專家咳嗽了一聲,“需不需要啟動新的賬號?”
經過兩年的努力,他們已經在“神靈的原世界”定下了無數的數據錨點,如果新賬號操作得當,他們可以穿行到“特定的”、“過去的”的劇情節點,從而“改寫”結局。
“不用。”
裴蕩深呼吸,將鬱結壓在心底。
“我安排好了。”
對裴蕩來說,“喚醒神明”是他的做事第一原則,其他的都要靠邊站。
裴蕩留了一手。
教堂藏了一卷“永生恩典”,就埋在他種植蒲公英的土壤下。
無論是大雨衝刷,還是拔草開荒,始終會有人注意到。
裴蕩冷笑,那群小兔崽子狼心狗肺,為了取而代之,一定會把他去過的地方都翻過來,不出意外,“永生恩典”基本會落到他們的手裡。
這羊皮卷寫了什麼?
——序列之初,血液必純。
簡單點說,初代即為序列領袖,你如果想成為第一等,那就掠奪你兄弟的血統。
吸血鬼還能怎麼掠奪?
無非是分而食之。
如果這五人團結一致,決定無視這條鐵律,和平相處,那也沒關係。
大洪水之後,不是還有第三代嗎?
“永生恩典”又不是隻有一卷。
推算到第三代,十三氏族由此成型,他跟莉莉絲的舞台也搭好了。
從神靈時代到中世紀,這一條漫長的時間線裴蕩基本參與了,曆史不會抹去他的痕跡。
他跟神的關係愈發“密切”,交織的線互相拉扯、滲透、纏裹,直到最後,融為一體,那就是——
她蘇醒之日!
“裴領隊,快來!”
有人突然叫了起來,“數據采集器重啟後異常,我們好像窺測到了一個文明碎片。”
專家組紛紛湊過去看。
數據采集器的屏幕跟直播屏幕不同,並不是常規的人物錄像,而是一片起伏的光點。
采集“天堂”數據時,光點是一片白色。
到了“紅海”區域,光點又被紅色取代。
現在則是一片璀璨金色。
“這麼說,原世界的河流分叉了?”
“不一定吧,或者是時間往前行,魔女改了地圖。”
專家是從各地抽調過來的,有的是曆史學家,也有的是神學家,兩派人爭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分析大師綜合了雙方的觀點,給出了一個看似荒唐的看法,“會不會類似之前的‘失憶’副本,既然是神,肯定不隻一具分/身。”
他們在目標對象上標了無數的記憶錨點,而“莉莉絲”龐大的個人資料庫正在日漸完善。
隻等時機一到,通過目前最先進的神經接駁儀器,完成異世界與現實世界的鏈接,把“神”請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熱烈,當事人則是舔了舔唇。
他饑腸轆轆,神經卻在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