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 / 2)

戰火一觸即發。

Andy見狀攔住林縱橫:“好了好了,都過去了的事就彆提了,我們說說正事。”

帥帥在短暫的懵逼之後也迅速反應過來,拚命給州圍使眼色,示意她冷靜一點。

九個月前,帥帥毫無防備就被她通知她和林縱橫複合的消息,先前什麼端倪都沒看出來的帥帥一邊目瞪口呆地感歎“造孽啊,這是什麼孽緣啊”,一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林縱橫的助理牙牙一塊裡應外合做好為主子談戀愛的掩護工作。

這是他和牙牙第二次合作了,彼此的偵查能力和反偵察能力、偽裝能力甚至變裝能力、說謊話不打算草稿的臨時應變能力,統統鍛煉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帥帥一度想過,要是哪天他不當州圍的助理了他可以和牙牙成立一個狗仔工作室,他們能輕而易舉破解明星們的小把戲,還能跟人跟得神不知鬼不覺,勁爆消息一追一條準。

和觀眾、媒體鬥智鬥勇,雖然總是見不得光偷偷摸摸,但是帥帥也挺樂在其中挺有成就感的。

但是六個月前,帥帥又一次毫無防備地被州圍甩了勁爆消息,是她和林縱橫分手的消息。

這六個月以來,州圍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生活,把那三個月的絢麗收拾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而帥帥時到今日才明白她和林縱橫分手的原因是什麼。

醫生來查房,敲門而入。

病房內宛如一張繃緊的弓的氛圍終於因為外人的到來稍稍收斂一些,暫時隱忍不發。

護士給州圍量了體溫,她燒還是沒退下,且又反彈跳回到39度往上,所以除了消炎止痛的鹽水,退燒的鹽水也免不了,加在一塊又是四袋。

醫生臨走之時,州圍叫住他:“醫生,我的腳最快什麼時候能自由活動。”

風淡雲輕的臉上每一塊肌肉都自然又放鬆,仿佛不知道自己這是親手在點燃□□的引信。

剛緩和一點的氣氛再度彌漫硝煙味,林縱橫的太陽穴一跳。

Andy當和事佬,把林縱橫拉遠些,小聲說:“隨她,劇組確實也等不了她那麼久。”

醫生是個年約三十的年輕男人,平時也關注一些娛樂圈的動向,聽州圍如是問,笑道:“要趕著拍戲?”

“嗯。”

“石膏要四周的樣子才能拆。”醫生推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鏡,“至於自由活動,你是指動作戲吧,九十天之後。”

州圍思忖片刻,點頭:“知道了。”

林縱橫輕輕笑了一下,很嘲諷。

州圍把醫生目送出門,沒來由地,有爭吵的欲望。

六個月前,正值《記憶中的白》的女主選角塵埃落定,州圍從那場堪比九龍奪嫡的鬥爭中獲勝。所有爭取角色的女明星哪個不是動用了所有能用到的人脈關係和看家本領,當然也不乏用手段拉對手下馬的陰招,其中就有一個公眾形象非常正麵的大花被放出致命黑料,再難洗白,星途堪憂。

拿到這個角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州圍挑劇本一直很謹慎,標準也非常高,但是始終沒能有一部超越《途窮》的作品,《途窮》成就了她,但也限製了她,它像一張沾了強力膠的標簽牢牢貼在了她的身上,她始終跳不出這個框架摘不掉苗青藤的影子,哪怕《山河之外》讓她一舉成為威曼斯影後,可《途窮》依然是她最成功的作品。

世界上最難打破的記錄是自己創下的,《途窮》帶來的成就確實是大部分演員畢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可一個有野心的演員怎會甘心固步自封,怎能忍受起點就是終點的孤寂。

林縱橫同樣如此。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嘗試突破。

林縱橫先一步打破了《途窮》的桎梏,在他26歲和27歲的兩年,他接連碰到了兩部讓他衝破瓶頸的作品,成功撕掉餘暇的固有標簽。他這兩年的狀態異常放鬆,許多人不明白他為何在最好的年紀選擇了放緩腳步,明明他距離大滿貫隻差臨門一腳——和州圍缺了一個揚瓣影後差不多,林縱橫還差一個知更影帝就能完成大滿貫,不過他沒有那般戲劇化一直輸給州圍的搭檔。

州圍是理解他的,因為一個完成了夢想的人難免會生出些無欲無求的小厭世感。

她的征途也從來不是向著大滿貫,更不是什麼國際五大獎,而是超越《途窮》。隻有征服這座山峰,才能證明自己的極限不僅限於此,才能肯定自我,救贖自我。

《記憶中的白》很有可能就是一部可以讓州圍跨越瓶頸期的作品,敲定女主角沒多久,州圍發現自己好像有了身孕。

這不是雙喜臨門的大好消息,而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艱難抉擇。當時距離電影開拍還有數月,也就是說如若懷孕,在拍攝時州圍已經顯懷,更何況那不是一部歲月靜好的片子,其中充斥著大量的動作戲份,絕非孕婦可以負擔。

看驗孕結果之前,一直沉默著的林縱橫問她會不會為了孩子放棄這部電影。他選擇的是含蓄的問法,至於另一種表達方式,則會非常殘酷。

州圍低頭一小會,搖了搖頭。

驗孕結果顯示一條杠。

林縱橫有沒有後悔過問出那個問題,州圍無從得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那一下搖頭。因為一切原本可以粉飾太平,至少分手絕不會來的那般快,情投意合神仙眷侶的日子明明還可以持續。

可他就是問了,她也真的誠實給了答案。

發生過的事情是不能當做沒有發生若無其事的。

分手來得異常平靜,沒有臉紅脖子粗的吵架,沒有人情緒失控說重話,甚至都不曾說出過“分手”二字,與第一次分手時的你死我活截然不同,這一次似乎誰都對分開這種事有了駕輕就熟的本事。也許是彼此都已經習慣沒有對方陪伴的日子,也許是時間的洪流終究會磨平少年人年輕氣盛的棱角,對很多事情彼此也有了更為成熟的處理方式,心照不宣,是長大後必不可少的技能。

當時林縱橫還在Z市拍《尋》,州圍抽空去他住的酒店找他,事情發生後她開始收拾行李,林縱橫沒有攔她也沒有問她為什麼——原本她說好了要陪他三天,那才第二天。

他站在一旁看她滿屋子收自己的東西,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句:“我叫牙牙幫你整理?”

州圍頭也不抬,點了一下頭。

走的時候,他靠在幾米之外的門邊陪她等電梯。

電梯門開,是一群電競選手下樓打比賽,裡麵有林縱橫認識的人就聊了兩句,他免不了大部分男人喜歡打遊戲的俗,說到遊戲一群雄性生物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三言兩語就約好了晚上一塊組隊。

明明前一晚上兩個人還因為他要玩遊戲小不開心了一把。

電梯人太多,州圍等下一班,等電梯門關後,她扭頭埋怨:“又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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