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米的高空,往下看一眼都夠讓人腿腳發軟。
臨跳前,林縱橫問:“怕嗎?”
州圍搖頭。
由工作人員推著一躍而下,風狂響著從耳邊呼嘯而過,強烈的失重感伴隨著不知名的快感牢牢攥住了每一根神經。
這不是一場孤獨的冒險,是類似同生共死的緊緊相擁。
從縱身的那一刻開始,世間萬物便蕩然無存,隻剩下懷抱中的人。
有三個字,在此之前林縱橫從來沒有對州圍說過。
心盛不住滿溢的愛,迫切需要另一個出口。
第一個回彈的時候,他將緊無可緊的擁抱收得越發用力,嘴唇去尋她的耳朵,貼上去,在瀕死的恐懼和窒息中,頭一次把神聖的三個字輕輕說給她聽:
“我愛你。”
風聲很大,他甚至不知道她聽清了沒有。
他隻知道,即便自己今天和她就在這場飛翔中一起死去,他也會甘之如飴。
後來州圍回憶起她和林縱橫一起過的第一個紀念日,切身感受過的恐懼和絕望都隨著時間消散了,可那樣深的愛意不管在多久之後都令她戰栗,被無限拉長到的時間內,仿佛她都和他過完了一生。
本能驅使下,她告訴他:“我愛你”。
她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
一天的貪歡放縱之後,生活重新回到積極向上的正軌,林縱橫忙電影,電影主題已經根據從州圍而來的靈感確定下來,具體劇本也在無數的交流和磨合下創作而生;另一方麵,州圍的留學準備也繁瑣異常,她選了對她來說比較實用的戲劇表演專業。
雖都忙得不可開交,不過不再像從前一樣各自滿世界亂跑不著地,而且因為住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還算充足,至少相較從前來說已經是非常充沛。
非常奇怪的一點是,他們幾乎不怎麼吵架,同住一個屋簷下關係非常和諧。預料之中的磨合期遲遲不來,最後等不及了兩個人某天在睡前討論了一下,得出結論從前可能是異地惹的禍,本來就不夠互相了解還都是硬脾氣的前提下,還天天隔著手機和電腦談戀愛,當然雪上加霜。
最大的矛盾點就是遊戲,林縱橫的“不玩”僅僅苟延殘喘堅持了五天,第六天的時候,碰上州圍生理期,既然貌美如花的女朋友沒法玩了,於是他理直氣壯、在州圍看來甚至是歡天喜地地撿起了遊戲,幾天不玩他癡迷得不行,催他睡覺催了幾次他也不聽,半夜三點還在電腦前劈裡啪啦敲鍵盤,把州圍氣得差點半夜摔門而去。
後來兩個人免不了時不時因為遊戲鬨點不愉快,無規矩不成方圓,經過兩方多次交涉,最終把他玩遊戲的時間規定成每周不得超過10小時,每天不得超過2小時。
同居的事情,沒多久兩邊家長就知道了,和父母雙方誰也沒勸動誰,快而立之年的兒女,無論是思想還是經濟都徹底獨立了,家長想管也有心無力。不過林爺爺一直念叨州圍,不好讓老人一直落空,和林母商量後,林縱橫把州圍帶去家裡和他家人吃了一次飯。
林母人前的禮數向來周全,對州圍客客氣氣的,換了旁人指不定都能覺得她十分滿意這兒媳。
為了以防萬一,林母把戶口本藏起來了。
林縱橫:“……”他老媽想象力還挺豐富。
另一邊,州圍打算去讀書終於被搬上了州家的台麵,這提醒了州繞知更電影節那天州圍失控之下對他說的話,他也沒多想,拿這件事問了父母,幾乎是驗證了州父州母不想去承認的猜測。
當晚州繞打電話給州圍,說不知道為什麼母親哭了一下午,父親的情緒也很不好。
州圍趕回去,她自己的房子,她在門口站了近半小時才鼓起勇氣走進去,然後在滿室隻剩下母親抽泣聲的窒息沉默中,眼眶酸脹著,喉頭的話滾了又滾,最終隻淡淡說自己是為了放慢腳步充充電才去讀書。
隻要不親口承認,總能留點自欺欺人的餘地。
時間繼續過。
到州圍出國的前幾天,她和林縱橫的名字再次久違地一起出現在熱搜上。不過倒不是因為被拍到,他們的行蹤一直非常低調,鮮少一塊出門,知曉的人也不多。
上熱搜是因為次日的婚禮。
《途窮》男二和女二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