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圍從看到這條消息開始, 整張臉從眉梢到嘴角的表情都可謂十分微妙。
牌局正輪到她,方遇城催促她出牌。
州圍把手裡那副多看一眼都是受罪的爛牌收起合攏,說:“認輸。”
好好的2VS2,州圍和林縱橫這邊一切正常,但是另一對卻始終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毫無團結和默契可言, 連著跪, 四個王都在手的情況都沒能扭轉戰局。
隨著州圍這一聲認輸, 今晚一直再往外掏錢的二人組似乎終於迎來回血的轉機。
州圍卻說:“不過,遇城應該還是得給錢。”
“我瘋了?”方遇城冷笑, 嘲笑完她異想天開癡人說夢話, 他又轉頭對林縱橫說,“麻利的,她的是不是也你付?”
州圍把手機往他麵前一送。
方遇城的表情在兩秒鐘之內就完成了從不屑到心服口服的巨大轉變。
“封口。”方遇城說。
州圍:“當然。”
一旁聽天書的林縱橫和胡辭彼此對視一眼:“……”
次日是知更電影節,和一個月前的揚瓣如出一轍,州圍也憑借《記憶中的白》入圍了最佳女主角, 但並不出席。不過林縱橫是此屆知更的主持,一大早就要趕往舉辦頒獎典禮的城市進行排練。
所以他們沒等散場, 早早就離開。
州圍沒喝酒,載著林縱橫回了家。
州圍平時沒多少自己開車的機會,這駕照還是前兩年拍《山河之外》戲份需要才學的, 許久不碰她又有些手生, 開得很謹慎, 一輛拉風跑車的時速愣是隻能與非機動車道上的車比。
林縱橫撐著半醉的腦袋看著她, 情緒不明:“拍《山河之外》的時候不是敢把自己當秋名山車神麼,懸崖峭壁無所畏懼。”
拍攝《山河之外》過程中,州圍的角色有驚險的飆車和撞車戲份,而且是在蜿蜒的山路上,雖是新手上路,但她拒絕使用替身,碰上輪胎打滑,她駕駛的車輛差點衝下懸崖,半輛都懸在外麵。林縱橫看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嚇死了,這就是為什麼多年來再想念再深愛都不肯低下驕傲頭顱的他,肯在楊導的宴會上給她遞房卡主動求和的原因,這不是他臨時見色起意,是他計劃之內的率先低頭。但是那場有驚無險的意外並沒有讓州圍退縮,她對事業的執著追求一如既往,她在《記憶中的白》和孩子的可能性中間選擇前者的時候,林縱橫何止是暴跳如雷,他骨子裡的每一寸都被燒成了無能為力。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知道他這是要秋後算賬,州圍在等紅燈的空隙中,誠摯認錯,“以後我會對自己負責。”
林縱橫還是定定看著她。
州圍補充:“更對林縱橫負責。”
“行了。”兩年前的往事現在再提,很是不上不下,一較真想想還是那麼惹人生氣但是又好像沒了好好發一場火的理由,林縱橫撇過頭去看窗外,寒著臉提醒,“大小姐,綠燈了。”
後麵等得不耐煩的車長鳴喇叭伺候。
再開七八分鐘,車到林縱橫的地下車庫,州圍熄了火,叩開安全帶開車門,林縱橫在一旁沒點動靜,州圍隻當他醉了,下了車繞到副駕駛位去開他的車門,她上半身探進車裡,輕搖他的肩膀:
“林縱橫,到家了。”
林縱橫手搭上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一送,睜開的眼眸中又哪有半分醉意,隻有無邊的醋意:“你和方遇城有什麼秘密。”
“圍城cp的秘密咯。”
林縱橫模棱兩可地笑一聲,眼睛裡除了醋意,又染上幾分露骨的欲/念,“你忘了你是縱所州知的人了?不記得的話我幫你回憶一把。”
……
*
林縱橫離開了兩天,他前去知更電影節不止是因為受邀當主持人,另有重要目的就是為了頒獎典禮雲集的電影人而去,是接拋橄欖枝尋找合適的合作夥伴和演員的大好時機。
州圍在回家住和一個人在林縱橫家自由自在中猶豫很久,還是選擇了回家陪家人。
她雖選擇朝前看,但是有些傷痕永遠也抹不去,每每靠近家庭,總隱隱作痛,即便知道父母會對自己無微不至,但總需要提前做一番心理建設安撫好心中的芥蒂才行,那些恐懼就跟條件反射似的,不受控製。
她拜訪林家在即,州父州母是不希望她過去的,怕她受委屈,委婉地提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