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忙拉過背上的書包擋在麵前,“不行!”孟輝怎麼還不出現!他記得就是葛建軍脫他衣服時,孟輝從天而降,來了個猝不及防的黑吃黑。
他之前是不在意這個的,現在可完全是不同的境地了,他絕不願意讓這個葛建軍碰他一下。
他反應激烈,葛建軍倒是起了疑心,“好啊,你果然騙我。”二話不說地上來拽林奇的書包,林奇的書包用了好多年,裝的書太多本就不牢固,葛建軍一扯,書包帶子立刻斷了,圓咕隆咚地滾了出去,裡麵乒呤乓啷地傳來鉛筆盒與飯盒碰撞的聲音,在僻靜的小巷裡尤其突兀。
“草,”葛建軍也被嚇了一跳,凶神惡煞地擼起袖子,“你他媽欠揍啊!”
話音剛落,巷頭傳來一聲慵懶的“喂”,林奇聽到那聲音立刻來了精神,流氓頭子來了!麵前這個黃毛小流氓很快就不夠看了。
“喂你媽個逼。”葛建軍揚著拳頭回頭。
路燈把來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了葛建軍視線裡,來人棕色皮膚,刺頭,頭發短的隻剩一點青草茬,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亮得像野獸,寬大的校服沒拉拉鏈,露出裡麵被汗漬染黃的背心,一身腱子肉若隱若現,臉上表情放肆,語音緩慢道:“你喂誰媽的逼?”
葛建軍有點慫了,對方比他高太多,也比他壯很多,好漢不吃眼前虧,往身側吐了一口唾沫,雙手插袋小聲罵著要走人,經過孟輝身邊時被孟輝伸手拉住,孟輝的力氣很大,攥住他的手臂疼得要命,葛建軍扭成了麻花,滿臉扭曲道:“哥,哥,錯了錯了。”
“我不當你哥,”孟輝偏過臉,離得近了,葛建軍才發現這個俊小子額側還有一個刀疤,孟輝不緊不慢道,“那樣算不清誰的媽。”
葛建軍腿軟道:“哥,我嘴賤,我真錯了,我剛沒看見你,我不該罵,我罵我自己媽,行不行?”
“不孝順。”孟輝抬腳,一腳踹上了葛建軍的小腿,葛建軍哎喲一聲抱著腿跪了下去,孟輝微笑道:“嗯,這就孝順了。”
林奇抱著兩根孤零零的書包袋子看得津津有味,孟輝無論是罵人還是打人都是強中強,不僅效果卓越而且非常有觀賞價值。
後麵孟輝發家之後開了公司,也是改不了身上一身的流氓氣質。
葛建軍疼的不行,知道自己這是碰上硬茬子了,求爹爹告奶奶地讓孟輝放他一馬,把口袋裡的錢幣鋼鏰兒全掏了出來,硬幣滴溜溜地在地上滾開。
孟輝不緊不慢道:“撿起來。”
葛建軍連忙把地上幾個硬幣撿了。
“讓你撿書包,”孟輝手插在口袋裡,人卻是擋在巷口不讓葛建軍跑出去,眼睛瞟了一眼牆角的林奇,雖然隻是極快的一眼,但那晶亮的野獸一般的眼神還是讓林奇一顫,“把人好學生書包搞壞了,你他媽還是人嗎?”
葛建軍不知道自己扯壞了書包怎麼就不是人了,忙一瘸一拐地撿起書包,書包挺沉,他一隻手按著腿,一隻手拿著個爆滿的書包都費勁,小心翼翼地對孟輝道:“哥?”
“哥什麼哥,該誰的,給誰去。”孟輝淡淡道。
葛建軍提留著書包一瘸一拐地又走到林奇麵前,往林奇眼前一送,林奇接過書包團抱在懷裡,葛建軍正要回頭,卻聽孟輝道:“彆的呢?”
葛建軍心道媽的,碰上行俠仗義的了,隻好認栽轉身又把林奇的那把票子塞回了林奇手裡。
林奇蜷著一把爛糟糟的錢幣,心想孟輝怎麼不黑吃黑了?
葛建軍瘸回孟輝麵前,討好道:“哥,我能走了嗎?”
“不能,”孟輝垂下眼,眼中凶芒畢露,抽出葛建軍手上剩餘的一張紙幣,輕拍了拍葛建軍的臉,“就這麼點?”
林奇:……這才像孟輝。
跟前世一樣將葛建軍洗劫一空之後才把人放走了,孟輝把錢塞到自己口袋,緩緩向林奇走來。
林奇抱著書包,往後躲到牆角緊靠在牆壁上。
孟輝堵著人,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忽然道:“小時候挺清秀啊。”
林奇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懵了。
係統適時地出現了,“檢測到目標人物含有重生元素,好感度百分百,黑化度百分百。”
林奇訝異地張大了嘴。
孟輝低頭看著少年時代的林奇,心道這人小時候看著還挺正常,怎麼長大就麵癱了,太久了,太久沒看到這張臉,久的他站在巷頭時都懷疑那個人是不是林奇,“我叫孟輝。”
“你、你好……”林奇閃躲著不想直視這個對他百分百好感度的孟輝,“我叫林奇。”
實在太讓他震驚了,孟輝,孟輝怎麼會對他有百分百的好感度?這、這次應該是兄弟情了吧?
“叫哥,”孟輝看著少年林奇,一顆沉寂多年波瀾不驚的心忽然有了生氣,揚了揚下巴,“叫聲輝哥聽聽。”
“輝哥……”
青春的火車呼嘯而過,拉著響笛後退,孟輝在那一聲軟糯的呼喚中終於有了回到少年時代的實感。
他回來了,回到了最窮困潦倒的年紀,回到了與林奇開始的地方——他曾經錯過的愛人。
“走,”孟輝長臂一展,忽地勾上了林奇的肩膀,林奇驚訝地一縮,恐慌地望向孟輝,一路奔跑過來,刺頭上出了許多汗,發尖在月光下星星點點地閃著光,孟輝勾唇一笑,“輝哥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