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尊老愛幼9(1 / 2)

林奇第二天鼓起勇氣去了裁縫鋪,發現裁縫鋪的小夥計跑了,沒拿走什麼彆的東西,就單是少了個人。

林奇略微想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手輕輕扶在桌上,止住頭頂的暈眩,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會麵對什麼。

這樣的世道,往往是一點小事就會將原本穩定的生活軌跡一路拉向脫軌,而你卻無計可施。

既然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林奇也就不去想他,橫豎也隻能這樣,既來之則安之,順風而倒就是了。

鋪子裡還有要做的衣裳,林奇驟然間沒了打下手的夥計,自己一個人忙忙碌碌的倒也充實,很快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

林奇還挺喜歡做衣裳,一是過程有趣,二是做衣裳的時候會想著是做給誰的,不同的人不同的脾性不同的習慣,衣裳都得做的不同,既是考驗裁縫的本事,也是考驗看人的本事。

一直到腹中饑餓,林奇看了眼鐘表才發覺已到了午餐的時間。

附近就有家還算不錯的麵館子,哨子麵香得驚人。

林奇換了身外出的藏青長袍,心裡很平靜地去享用一碗鮮香麻辣的哨子麵。

麵館子裡人不多,街上救濟會的人開著車在撒票子,一張票子換一袋米,不知多少人蜂擁到接上去搶票子,堪稱萬人空巷。

林奇對救濟會摻了許多稻殼的米不感興趣,對他們票子上的‘耶穌’‘贖罪’更不感冒,專心地吃自己的一碗哨子麵,他另外要了碟糖蒜,一辣一甜,吃得有滋有味。

吃完一碗麵,林奇走在空蕩的街上,閒庭信步地消食,走回裁縫鋪倒也差不多了。

地上飄著許多印著口號的紙,林奇低頭去看紙上的內容,單是彎腰看,也不撿,有順著他視線的就多看幾眼,歪頭歪腦的就不去費那個勁看他,來來回回地倒也將紙上的內容看得七七八八了。

是一封勸降書。

寫這封勸降書的人堪稱文采風流,字字珠璣,痛陳了反抗的壞處,直言隻有讓大陽本帝國接管本國才是最文明最符合世事發展的選擇,請所有的國民都做好迎接大陽本帝國黃軍的準備。

林奇目光掠過層層疊疊的紙張,天上還在飛,湛藍的天空下飛機飛過,一叢叢的,像一群鴿子呼啦啦地飛了下來。

一雙高跟鞋踩在了紙上,林奇抬眼,望見一個曼妙的美人,朱色旗袍,雪白的皮毛,修長的脖頸上掛著金鑲玉,麵目濃豔,眼珠黑白分明,她開口道:“林師傅?”

“你好。”林奇收斂心神,客氣道。

“你好,我是夏其多,想來找你做件衣裳。”

林奇很吃驚。

夏其多的名字他是聽過的。

他為許多太太做衣裳,太太們經常會提到‘夏其多’這個名字,後綴也都是狐狸精、賤人等詞彙。

裁縫鋪內,夏其多很仔細地觀察了鋪子裡的成衣,邊看邊點頭,對林奇道:“很好看。”

夏其多說話簡潔明快又乾脆,絲毫沒有故意捏調子的軟語,她的妝麵濃豔,氣質卻更偏向於瀟灑利落,這使她有種奇異的魅力。

“多謝。”林奇頭一次見到這傳言中的交際花,儘力克製住自己好奇的目光,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沒禮貌。

夏其多道:“有人說你很會做衣裳。”

林奇道:“跟師傅學的本事,不敢說很會,儘心而已。”

夏其多笑了一下,她笑的時候嘴唇有點歪向右側,輕佻又邪肆,目光卻很澄澈,“能做到儘心的手藝人不多了。”

夏其多要定製一件旗袍,說她很快就要,林奇告訴她,他的旗袍都是排著日子做,夏其多那一件最快也要排到明年了。

夏其多搖頭,一絲不苟的盤發從鬢邊滑了一縷,落在她毫無瑕疵的腮邊,靜靜笑道:“你怎麼那麼傻,我幫你,你還不懂嗎?”

林奇愣住。

這從何說起?

夏其多見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邊笑邊搖頭,“你若是想早點擺脫身上難纏的事,就乖乖聽我的話。”

林奇反應過來了,夏其多指的是他身上這‘剽竊’的麻煩事。

林奇忙道:“誰請你來的?”

夏其多神秘一笑,翩然轉身,揮了揮手,“明天上午9點到棠帝花園17號來找我。”

林奇心裡挺糊塗,有人在幫他,至於那個人……會是虞潭秋嗎?

到了快傍晚時,天上下個沒完的紙片終於停了,林奇出去將鋪子周圍地上的紙拾掇起來,沒撿幾張,遠遠地有漆黑的車開來,林奇手上卷著一團的紙站在原地,漆黑的車停在林奇麵前,輪子裡卷進去許多張紙。

跳下車的是巡捕房的人,為首的正是之前來通知林奇‘他犯了事’的人,此刻他麵上笑容滿麵,甚至還帶著點討好意味,手上提著個精美的果籃,“林師傅,一場誤會,害您受驚了。”

林奇莫名其妙地受了巡捕房的威脅,又莫名其妙地收到了巡捕房的道歉,車開走了,隻留下林奇提著手裡的果籃一臉茫然。

去接虞潭秋的時候,林奇沒有接到人,有個比虞潭秋更壯實的伶俐小子對他說:“虞哥說讓您自己回去,他馬上就回來。”

“虞哥?”林奇震驚道。

伶俐小子絲毫不覺得自己叫虞潭秋虞哥有什麼不對勁,滿不在乎道:“林叔,要不我送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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