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施贏突然想到之前謝虛麵對他的反應, 那略微踉蹌的步伐和蒼白的麵容都如此清晰,原來謝虛不是刻意傲慢, 而是真的病的起不了身了。
“燒成這樣怎麼不去醫院。”影帝緊緊皺眉, 隻覺得那熱度似乎燙進了心裡, 讓他也跟著難受起來。
謝虛在前個世界雖然體質極差,但畢竟是駕馭機甲的軍校生, 絲毫沒想過連感冒發燒這種小病, 嚴重起來都是會要人命的。黑發明星半扶在施贏身上, 壓抑地咳了幾聲, 眼睛浮起一層霧氣, 唇瓣殷紅的有些不正常:“來之前我吃了藥。”
施贏依舊麵沉如水, 不用想也知道謝虛口中的“吃藥”就真的隻是瞎吃藥。他一下將黑發明星打橫抱起向前走去,驚得旁邊的場務都呆住了,囁嚅問道:“施老師, 您這是……”
“叫車, 你們謝老師發高燒, 送你們謝老師去聖芒戈。”影帝俊朗深刻的眉目皺起,自帶一股威嚴氣勢,讓人不由自主跟著他的指令去做。
聖芒戈一向以醫術極佳, 保密性強作為宣傳點,場務還得讓上級去聯係才能領到號。
謝虛麵色有些蒼白:“……”
林知知本就眼也不眨地盯著,看著謝虛和施贏挨在一塊時便滿是酸氣。現在見施贏抱著黑發明星,簡直要跳起來了,他也沒聽見施影帝之前說的話, 幾步趕過去道:“施贏哥,你做什麼呢?這樣不好,萬一被記者拍到了……”
哪裡知道一向對後輩淡然疏離的施贏突然停下步伐,正對著十六歲的少年,平靜地譏諷道:“你不是和謝虛關係很好嗎,怎麼他病得快死了,你一點都沒發現?”
謝虛也被影帝突然而來的擁抱驚住了,此刻思維有些遲鈍,但聽見施贏所說的“病得快死了”時,還是下意識地想反駁。他嗓子被熱度折磨得綿軟,連著聲調都帶著虛弱的病氣:“不是大病,不耽誤拍攝。”
其實謝虛不過隨口一說,施贏卻是手臂微微收緊了一些,好像更生氣了。
而林知知,也被訓得呆住了。並非是被影帝散發出的惡意打擊了,而是他很難否決那些指責。從他的視角看來,黑發明星被施贏抱在懷中,修長的手垂落,便是有著玄色長袖遮擋,卻還是能看見袖口處那一點淡粉,是謝虛的指尖。
指蓋盈潤,很漂亮的形狀。但除此之外,謝虛慣來蒼白的膚色卻是被蒸成淡粉,林知知像被蠱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地伸手,去勾一勾那漂亮修長的手指。
驚人的灼熱傳來。
林知知像是猛地清醒過來,後退幾步,臉上出現了焦急又懊悔的神色:“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注意……”
他慣來對謝虛很尊重,不敢摸摸碰碰,根本無從得知黑發明星病了。
但說到底,是不上心罷了——少年後悔地咬了咬唇。
謝虛原本還想讓施贏放手,但他現在的確使不上什麼力氣,反而困倦感更重了。聽見少年愧疚的像要哭出來的聲音,謝虛愈加頭疼,歎息道:“又不關你的事。”
這句話委實傷人。
林知知眼睛紅了一圈,卻還是勉強地笑道:“我去找醫生訂號,謝哥你忍一會,馬上就能好起來了。”
謝虛:“……”他微妙地覺得,這個世界對醫生和藥物的需求比上個世界要大。
其實比林知知更煎熬的是任行。
任導剛剛從劇組人員那裡得知了謝虛發高燒,恐怕熬不住了得看醫生,先是擔心,後麵卻是……整個人麵色都陰沉下來了。
他也和男孩子玩過,哪怕不做0,卻也知道在情.事方麵,如果不好好清理留下的東西會讓承受方生病。
就在昨夜,任行還想著謝虛今天能不能來劇組,要不要給他請一天假。待黑發青年麵色如常地到來,並且發揮了出色的演技後,還以為是修爵下手有分寸,體貼愛人,沒想到……那個高傲的修家繼承人哪裡體諒的到那麼多。
因為聖芒戈救護車的到來,和任導忍著怒火的神情在前,劇組一陣兵荒馬亂,將謝虛送往醫院後才敢竊竊私語。
他們都看出謝虛當真是病的嚴重了,隻是強撐著病體來片場,偏偏還反複演練鏡頭,直到半昏迷時才被施影帝發覺。
傳言中傲慢、嬌縱、愛耍大牌的形象和現在的謝虛差距太大了,簡直像是另一個人般。雖然流言易洗腦,但他們混在這個圈子裡討飯吃,更明白語言能顛倒黑白的道理,何事都要眼見為實。謝虛那讓人畏懼卻惡感的形象漸漸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冷漠寡言,卻十分敬業的演員形象。
之前的擔憂都好似杞人憂天——一個惡劣性格的人,再怎麼遮掩還是會透出幾分痕跡的,哪裡像是謝虛那般好相處。
“聖芒戈的醫師也來了,看那副表情,應該是病的很嚴重。醫師還訓了施影帝好久,問他怎麼現在才打電話……”一名場務小聲說著,語氣十分感慨。
另一人對這種八卦顯然也很感興趣,接口道:“你說謝老師是不是太拚了,他現在都這麼紅了,完全沒必要帶病拍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