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養惡鬼的天師(九)(1 / 2)

憤怒值爆表[快穿] 諱疾 6499 字 9個月前

杜丹原本滿腹的怨忿還要爭論, 但是聽見謝虛如此說,倒是都隱忍下去了, 跟著眾人上了二層樓。

走廊儘頭的房間掩著光,趙夫人介紹趙時錢就住在這裡——那看上去實在不像主臥, 連客房都算不上,趙家也算巨富之家,讓唯一的兒子住這種房間有些奇怪。

楊漾一眼望過去,便發現了不對勁處, 房門與牆角相折的地方,竟然貼滿了鮮紅的符咒,那分明是用來鎮壓大煞的貼法。哪怕他側重於風水之道, 卻也知曉以這種壓煞符鎮壓, 定然是封印著極凶險的東西,看來如同那年輕麵生的少年所說, 趙家果然是招了惡鬼。

隻怕這趙氏夫妻還有事藏著未說,楊漾心中凜然。

李天師既是崆峒派係傳人, 當然也有些特殊的本事, 他以指結印抹過眼前,頓時麵前景色變換, 門邊懸掛的黃符上繚繞著點點黑氣,靈氣頹敗。尤為觸目驚心的還屬門框間, 好似有什麼汙穢陰物要擠出來一般。卻見那許小友伸出手來,直接去碰觸那門柄,李天師心中一驚。

“許小友不可!”

那隻修長白淨的手卻隻是握上門把, 輕輕一擰便打開一條縫隙,黑氣如同遇見天敵一般飛快破碎散淨,快得讓李天師以為方才看到的都是錯覺。

“怎麼了?”少年微偏過頭來,一雙黑沉的眼睛如同溫潤墨玉。李天師見著他鎮靜的神情,心中突然生出些難言驚駭來,感覺自己對這位小友的印象還要改觀:“不……進去。”

一行天師進了屋內,趙氏夫妻遠遠贅在後頭。

房間寬敞而黑暗,窗戶分明緊閉著,可打開門時卻有一陣陰風吹拂而過,凍得人微微跺腳。

裡麵的擺件簡陋的可憐,靠著牆壁邊緣的大床上蓋著厚厚兩層被褥,趙家的大少爺趙時錢正無聲息地躺在那裡,像是一具冰冷屍首般。

許湫明先飛過去,繞著這人看了兩眼,皺著眉道:“他這樣子,比活屍好不了多少。”

杜華先是觀察了一下周遭環境,不解道:“不管是人病著還是撞邪……怎麼將窗簾都封著?”少有邪祟在白天作亂,便是因日曦光屬火行正氣,驅邪避惡;而將窗門封得嚴密,也不像是照料病人的做法。

謝虛已經跟著許湫明向前走,聽到杜華的話,黑沉的眼睫垂下:“恐怕是見不得光。”

趙富皓的麵色一凝,還未來得及反駁,便見謝虛走至那張綿軟大床前,將那兩層極其厚重的被褥掀開來。

幾乎是瞬間,難以言喻的惡臭蔓延出來。

趙時錢大腹便便地平躺在那裡,手腳處被桃木刺固定著,腹部脹的滾圓,肚皮被撐成薄薄的一層,幾乎能看見那內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拱動。

惡臭味熏得房內的天師幾乎要吐出來,許湫明跟在謝虛身邊,雖然沒有嗅覺,但正是因為他身為魂體,才對趙時錢肚子裡的東西尤其敏感。

謝虛仔細盯著趙時錢愈加頹敗的神色,將收縛在背後的桃木劍抽了出來,正刺入趙時錢的口舌中。漆製的烏黑的桃木劍在男人喉嚨中攪動了一下,幾乎能看見暗紅腥臭的血從他的口中湧出來。

趙夫人看得呆傻了,尖泣一聲,就想撲上去攔住謝虛的動作。

卻見謝虛咬破中指,以指間血在桃木柄上畫下玄學陣法,右手微一翻動,便將木劍從趙時錢口中抽.出,劍端上還帶出了什麼陰物,一下甩落在地麵上。

那東西原本看著是血淋淋的肉,但仔細瞧去,卻發現那是初具人形的一團物什,像是嬰兒一般佝僂著身體。待眾人看清之後,空氣都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趙富皓臉色慘白,僵持了好一刻才問道:“大師,這是個什麼東西?”

“……”李天師微微歎息,“是夭折的嬰兒形成的怨靈鬼嬰,會寄居在仇恨之人的身體裡。”

他又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追問道:“那個自殺的女孩子,難道死時還帶著孩子?”

正是這時,陰風更盛。緊閉的窗口被撞破,卷進房間裡,發出似在洞穴中碰撞的淒厲風聲。窗外的幾棵參天古樹將陽光遮得嚴實,因此昏暗的房內竟沒亮上一分。

眾人都道,恐怕是李老說對了,才激怒了那惡靈。

卻隻見那用桃木劍挑出鬼嬰的少年道:“不是。”

他眉睫微斂,因正好處在風口處,黑發被吹亂了些許,那張側臉卻在這一瞬間顯得尤其的姣好。謝虛的桃木劍從趙時錢的喉嚨直劃到他的腹部,在桃木劍尖的抵觸下,那滾圓的腹部好似往下消了一些。謝虛似笑非笑道:“這裡麵,全是那怨靈鬼嬰。”

一聲急促的啜泣打破了僵持的氛圍,趙夫人雙目含淚地望向謝虛,像是將全部的期盼都交給了這個看上去比自己獨子還要年輕的少年:“大師、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時錢啊!”

許湫明皺著眉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肚子,厭惡道:“真是個人渣。”

“比起這個,”謝虛道,“趙夫人,你不覺得應該解釋一下這麼多的鬼嬰從何而來麼?”

趙夫人卻隻是哭,像一個萬分擔憂自己骨肉的慈母一般。趙富皓從剛開始便是心神不屬,他按住了身旁哭泣的夫人,安慰道:“你彆聽他們胡說,我看這一老一少是江湖騙子,根本沒有什麼惡鬼,也沒有什麼怨靈,時錢不過是病了。”

他變卦翻臉的太快,李天師還從未經曆過被說成是江湖騙子的經曆,麵色微一沉:“你……”

趙富皓已經拿出傳呼機讓保安上來,麵對謝虛和李天師也沒有先前和善的模樣,語含威脅地道:“還請兩位儘快離開,趙某還能給你們補個車馬費,再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可就不客氣了。”

李天師的白須子都被氣得震顫,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便拖著步伐向外走。剩餘的杜氏兄妹、楊天師,也琢磨出了是個什麼意味,紛紛請辭。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