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十分奇怪的聲響, 麵容俊美的極欲宗首席弟子, 此時目眥儘裂, 唇上的血肉都被咬得翻卷。司宸身子微微一沉,跪在了擂台的石板上,股肢還無知覺地打著顫。
修仙者絕非**凡胎——但隻要有心之人細看, 便會發現司宸的膝蓋原是被李裘謙硬生生打碎了, 手段毒辣, 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而且這一行徑雖然不致人性命, 卻也是叫這一道門天驕再抬不起頭來,狠狠折損了極欲宗的臉麵。
至少作為極欲宗小宗主的謝虛,已是目光微沉, 將手中茶盞擱下。
偏偏李裘謙還是那般爽朗開明的模樣。
麵色蒼白如鬼的司宸尚未絕了反擊的念頭,隻萬分羞恥憤怒地凝聚真元於掌心,準備蟄伏出擊時, 又被李裘謙一棒打得彎下脊梁, 半匍匐在地上, 嗆咳一聲, 星點的血液融進石板中。
司宸的一身修為好似被壓製住了, 在這擂台上,簡直如同食草羊一般被玩弄。
李裘謙的目光又落在這極欲宗弟子的左右手上, 想著要不要將那十指也一並碾碎時, 台上的評判長老已經出言宣布勝負,讓李裘謙興致淡了些,頗覺無趣。
那些大能實在喊的及時。不管李裘謙的手段看上去多麼拙劣、粗俗、野蠻, 也不能否認他恐怕修習路數奇詭,且遠在那極欲宗弟子之上。
可台下偏生有些人看不分明——他們將李裘謙認作了修真界隨處可見的體修,隻是那極欲宗的司宸真人心高氣傲,一時不慎被體修近身才落敗,便都生出了上台挑戰的想法。
無一例外的落敗。
哪怕是到了這種時刻,依舊少有人覺得李裘謙修為高深,隻以為他運氣好得驚人。
直到又有一極欲宗弟子按捺不住上台,要為師兄討回顏麵時,竟被那李裘謙壓製得死死跪在地上,手骨皆被挑出,一陣血霧如同花開般散在空中。
那弟子形容遠比司宸還慘烈。
滿座皆嘩。
道修身骨為靈氣積彙處,將根骨剝離出,不異於邪道手段。
且第一次叫人跪下是意外,第二次……
“看來他是與極欲宗有過節了。”
評判長老席位上,極欲宗的小宗主如此說道。
玉胥半點沒有大能威勢,顯得十分坐立不安,目光閃爍地望向謝虛,掩袖道:“許是想借著極欲宗揚名,這樣心切名利的少年人,再常見不過了。”
但李裘謙在擂台上的表現,顯然不像玉胥說得那般輕描淡寫。
他將末端還攢著血汙的骨棒收縛在背後,彎著眼睛掃過擂台下烏泱泱的修者們,突然問:“原來四大宗之一的極欲宗,出來的皆是這樣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麼?”
就司宸的道行而言,實在與“花架子”扯不上關係,但李裘謙是方才擂台比試的勝者,他說什麼總有些分量,又暗合了近年來修真界對極欲宗的印象,一時間諸道修看極欲宗弟子的目光都不對勁了。
極欲宗門人又憤又羞,牙齒咬緊,長袍下的身子繃緊至顫抖。
李裘謙唇邊輕佻:“讓你們極欲宗最厲害的弟子來與我比試吧。”
可司宸師兄便是這次十人裡的首席,哪還有比他更厲害的弟子在……
這樣的話,是絕計不能說的。但在他們一片死寂的沉默中,同道們多少也瞧出些端倪了。
——極欲宗新收的弟子,看來是一屆不如一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