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虛打理著裝的動作微頓。
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世背景相當好,父母出身於社會高階層,異常恩愛。
聽說他的母親還擁有八分之一的王室血脈,在出嫁前被稱為格麗蕾絲的。
父親繼承了一位無子嗣遠親——聽說那名爵士暗地做過星際海盜,劫掠了數不清的大筆財寶——的全部遺產。他的父親是男性Alpha,母親為稀有又珍貴的女性Omega,他們家典型的有權又有錢,又是時下最為推崇的AO結合,生下了謝虛,謝虛應當是出身高貴又家庭幸福才對。
事實上,謝虛也的確得到了經濟上的、令人羨慕的優待。
可沒有愛。
他的父親對母親的占有欲強到令人發指,在謝虛七歲開始產生性彆分化起,謝父就對他抱有一種敵意與排斥,甚至做出過想要溺亡這個孩子的舉動。
後來謝虛的Omega母親不再親吻、擁抱他,又因為謝虛的先天性病症開始顯現,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醫療隔絕室中,他的父親才開始像個正常的長輩那樣,試圖接納小兒子,給他最好的治療和寬裕的金錢,任誰都感歎謝父的寵愛。
除了他依舊不允許夫人與兒子有一丁點的親密接觸外。
這對父母上次回來探望謝虛,都幾乎是一年以前的事了。雖然宣稱是去尋找治療“信息素紊亂症”的方法,但實際上卻和度蜜月差不多,恩愛的蜜裡調油。
謝虛從遊戲室中出來後,按照森文醫師的建議,換上了厚厚的防護服,麵上戴著口罩,遮住了大半張瘦削蒼白的臉,隻露出一雙黑沉漂亮的眼睛。
那厚重的衣衫和他的身形相當不搭,但聽說是為了不讓謝虛的病情感染到他柔弱的Omega母親,謝父強烈要求的。
哪怕信息素紊亂症並不具有傳染性。
他們在光線曖昧的客廳中相見,沉重的帷幕拉下來,在餐廳的最中心,才留下一道溫和如同璀璨煙月的光,照射而下。謝父正在為他的夫人拉小提琴,等幽靜高雅的樂曲結束之後,才像變魔術般,取出兩支新鮮艷麗的遞到謝夫人眼前。
那位有格林蕾絲之稱的女性驚喜地微笑起來,容顏依舊美貌,好似特意被時光略過的女神。
已經對ABO世界觀初具了解的謝虛想到——他的父親還真是個難得具有浪漫情懷的A。
兩人的浪漫過後,謝夫人才看見謝虛,頓時笑起來,眉眼微彎,像是一束皎潔月光,溫柔得讓人心醉。
她的眼中都是母親的柔和慈愛,隻是她實在是太天真、不食煙火,到了謝父哄騙什麼都相信的地步,竟完全沒有對小兒子奇怪的著裝感到奇怪,反而以為謝虛就該這樣裹得嚴嚴實實。
等謝虛坐下,謝夫人溫聲說:“聽說你迷戀上了全息遊戲,整天沉浸在裡麵好久,連治療都不按時接受,我很擔心你,就和你父親連夜趕回來了。”
謝虛道:“讓您憂心。”
少年微微低頭,雪白膚色和精致五官在黯淡光線下愈顯出一種韻致來,乖巧極了,就算是再嚴苛的母親恐怕都不忍心再訓他。
謝夫人鮮少有能育兒的時機,謝虛表現的乖巧,倒是讓她察覺到了一分滿足,便將手上的花折下一半來遞給謝虛,作為獎賞。又溫柔地道:“我並非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家長,隻希望你以後要自律一些,每天玩三個小時就好了,要不然身體也承受不住。”
謝虛應下。
謝父目光晦澀不明地盯著那折下了一半的,對醫療師吩咐道:“以後隻準他玩三個小時。”
謝夫人美目微蹙:“你就是太凶了,孩子們才會不親近你。”
她說完孩子們,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詢問道:“懷恩呢?弟弟有事,他也不回來探望,還在忙工作嗎?”
懷恩是謝虛的哥哥,全名謝懷恩。
隻不過他不算是謝家正兒八經的大少爺,而是謝父舍不得謝夫人承受生育之痛而領養回來的孩子,當時是當做謝家未來的繼承人培養的——隻是在意外有了謝虛之後,謝懷恩的身份就相當尷尬了。
謝虛想到這個兄長在劇情中為他背過的鍋,微微頓了一下。
如果他尚且算是幸福的話,謝懷恩就是在被帶進謝家的那一天,就開始不幸了。
謝懷恩看著為人冷情,實則極注重家人,內心敏感又渴望認同。謝父謝母恩愛地如膠似漆,根本無暇打理那大筆的財富,便由他一手接過,時至今日,謝家的商業總值已經位列星際前十,而這幾乎是由謝懷恩締造出來的企業帝國,股權份額上卻隻寫了謝父、謝母和他無血緣的弟弟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彆攔著我,我要給恩哥大寫一個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