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行駛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先前由副手通知了臨建起的醫療院, 那些被或聘請或豢養的醫療師們忙碌起來,調試好各類精密的醫療設備, 又備上新研究的藥劑膠囊,嚴陣以待。
他們是因謝小少爺才被高薪供養在謝家,平時輪休時可拿著巨額經費研究揮霍, 不提表現突出,總不能讓謝家覺得沒用。
沒人會想失去這樣一份高薪體麵的工作。
雖然謝虛的信息素偽性發.情已經平靜下來, 但到底有後遺症,尤其是他剛剛注射過抑製劑,負麵效應不知, 怎麼都要再檢查的。
哪怕謝懷恩仍陷在自我懷疑的陰沉中,冷著一張臉,神色漠然, 卻還是沒舍得耽誤謝虛診療。兩隻手臂一伸,將謝小少爺攬著抱了起來, 順便扯著那被壓出幾道皺褶的風衣胡亂蓋好;冰涼的烏發落在謝懷恩手臂上, 那種細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騰出一隻手撫摸。
謝虛又不如來時那般昏睡著, 自然是很吃驚的, 那雙眼眸微睜大了些, 鴉翅般的眼睫輕顫著,有些不自在地要從謝懷恩的懷抱中滾下來。
“謝哥?”
“彆動,”謝懷恩挪開了目光,聲音低啞, “再動親你了。”
謝虛:“……”
他真沒動了,倒不是被謝懷恩威脅到了,隻是突然被謝哥現在所展現出來的性格驚住了,他先前可沒發現謝懷恩這麼……
有點可愛?
“衣服蓋好。”謝懷恩又提醒一句,好像星艦內部和醫療院裡的溫度平衡設施都是擺設一般。
謝虛體內本就還有燥鬱積壓,雪白的膚色莫名的容易泛紅,他倒是很聽謝懷恩的話,那風衣被他微一掖,兩條漂亮的小腿都被布料遮蓋著,密不透風。熱氣湧動,他的麵頰像搓著脂粉一般,泛上一種病態又稠艷的紅色,一直染到耳垂上。謝虛這麼大人還被抱著,微有些不自在,便偏著頭,那張臉大半埋在了謝懷恩懷裡。
謝懷恩原本也就是跟那些慣來馳騁情場的浪蕩子朋友,學了幾句**的話。他一出口,又覺得輕浮不妥,又覺得尷尬;可看到謝虛的反應,那種想親吻他的衝動卻一波接一波洶湧而來,甚至想現在就將他按在牆上,擷取他艷紅柔軟的唇部。
謝虛蓋著他的風衣,被他抱在懷裡,脖頸後麵還留存著紅印,簡直滿身都是他的信息素的味道。
因為沉默和隱忍,謝懷恩的手臂繃緊,一層薄薄的汗覆在身上,像是因為疲累才如此;謝虛倒是察覺到不對勁,又想讓謝懷恩將他放下來,微仰著頭道:“謝哥,累不累?”
他那段雪白的脖頸便這樣展露出來,簡直毫不設防,謝懷恩喉結無聲地滾動,神色卻是冰冷漠然,好像現在是去奔赴某司的談判桌般,格外自持。
“……嗯。”
如果不是好像連這簡單一個字,都冒著灼熱氣息,像壓抑的野獸般的話。
謝懷恩抱著人走出去,他的Beta副手卻毫無反應,連目光都不曾偏移半點,好像眼前的景象十分正常。於是那些迎接的護衛兵和醫療師,都隻是微微怔了怔,心道這怎麼和寵著寶貝一樣,連腿都不讓人下一步,隨即又覺得是他們少見多怪,淡定自若起來。
這種相處模式好像也沒什麼不正常,說謝大少把人當小情人疼,那也未免太刻板思維了,這分明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啊。
謝小少爺可不是謝家的寶貝麼。
檢查雖然要細致為主,但那些光磁儀器對人體傷害頗大,要診斷身體狀態,一般都由細節啟檢;信息素檢測科的主治醫療師,正準備給謝小少爺抽取信息素,卻發現謝總抱著謝小少爺坐下,沒有半點要鬆手的意思。見他望過來,謝懷恩神色冰冷,手在謝虛的脊椎處按了一下:“就這樣檢查。”
謝虛原本半撐起身子的動作,微微一軟。
醫療師還來不及疑惑,就被那仿佛金屬一般冰冷鋒利的眸子駭住了,心中打了個顫,低頭去取儀器。
因為千萬次的練習,哪怕醫療師有些走神,手上的動作卻依舊精密的像一場表演,準確無誤地操作著儀器抽取血液。
“謝總,謝小少爺,完成了。”
醫療師半蹲著身,這個角度相當微妙,所以當他抬頭時,恰好看見謝虛埋在謝懷恩的懷中,那露出來的下半張雪白的麵頰,艷麗的像是鬼神之流般。
他雖然醫術很好,但以前不守在謝虛身邊,也是第一次見到謝小少爺的容貌,一時怔住了,那儀器一下脫了手,摔在地板上,濺出殷紅的血花來。
幾滴血像幾片零星的花瓣一般,落在袍角處,繡在了布料上。醫療師心中覺得一驚,回過神來,背脊發寒地準備道歉,弓身時卻聞到那幾滴飽含著信息素的血液,散開一股極醇美的氣息來。
像是酒液澄澈的桃花酒,被埋在窖裡釀了許久,又在這世上最好酒的酒癡麵前啟開了;那股誘惑簡直是從骨髓裡燃上來的,連血液都在發燙。第二性彆分化為Alpha的醫療師想也沒想,便衝著那血液的來源襲了過去——當時充斥在他腦中的,也不過是捉著謝小少爺蒼白的指尖手腕□□一二,還未來得及生出彆的想法,便被謝懷恩一腳踢了出去。
那一腳落在脊椎上,真正是從身體兩側撕裂開的疼,也好在Alpha的體質強悍,醫療師被踹得倒在地上,雖然疼的出氣多進氣少,卻好歹沒就此暈死過去。
那信息素的氣味彌漫開來,醫療院中靜的驚人,便是被本能撩撥的蠢蠢欲動的人,見到先前同行的慘樣,也被嚇得清醒了些,主動退開,去外界散氣。
謝虛背對著看不見情況,隻知道謝懷恩發了大火,微抬起下顎道:“怎麼了?”
他的頰邊黑發滑落至鎖骨處,烏黑的幾縷被一片瑩白膚色盛著,相襯起來有種莫名稠艷,又好似十分羸弱,任誰都可欺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