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患信息素紊亂症後(五十一)(1 / 2)

憤怒值爆表[快穿] 諱疾 5728 字 9個月前

劇情中的“謝虛”已經不在了, 而他並沒有資格替那個生下來即是藥引,成為工具的“謝虛”原諒謝夫人。

“我不能。”

黑發少年不欲多言,係統相關的訊息是一級機密;他的目光從容得近乎冷漠,鴉翅般的眼睫微顫, 隻一個疏離眼神, 便隔出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來。

謝夫人也明白了。

她的麵色慘白, 在明亮的燈光下如同一道鬼魂;謝夫人緩慢地閉上眼,聲音低啞而疲憊:“我知道了。”

或許人之將死,一切將歸塵歸土;但並非隻要快死了,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懺悔。

謝懷恩還從未在心中生出過如此鮮明的恨意與厭惡。

他不知謝夫人是抱著何種態度向謝虛尋求原諒,或許是臨死之前, 還想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分毫沒有考慮到她將被遺留人世、獨身一人的親子, 不管如何選擇, 都要背負長久的痛苦與壓抑的譴責。

將身體冰冷的謝小少爺強製性地攏在懷中, 隔斷了兩人的目光,謝懷恩帶著謝虛離開。隻是在闔上病房的門前, 微微側身, 用一種相當冷靜平緩的語氣道:“還請謝夫人好好養傷。”

如果僥幸活下來,才是真正清算的時候。

那陰冷的警告聲,讓閉著眼睛的謝夫人都微微一驚,滿是細碎傷口的手指捏緊了些。

——這樣的人,當真會對謝虛良善,成為他的依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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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存了死誌,便也離衰敗不遠了。

又是一次搶救, 謝夫人到底沒挺過來;隻是臨死前她若有所覺,難得換了身美麗的長裙,又和謝父從前的同學、朋友暢談許久,看上去久違的精神,偏偏第二天便離世了。

葬禮簡潔也規矩,請得人少,卻也挑不出錯處。謝虛隻短短露了一麵,因為“病情反複”,不能久撐,很快便回去休息。

謝懷恩接待了所有人,卻連悲痛的模樣也懶得裝,始終是麵無表情的平靜,與人交談也是洽談公事,好似這不是一場葬禮,而是一席普通晚宴;等臨走時,更是將胸前的白色胸花摘下,扔在地上,由人踐踏,情緒簡直穩定得叫人心驚。

——倒是沒人敢拿孝道壓他,實在是謝懷恩便是謝氏說一不二的掌門人,又是一手控股的商業鬼才,沒人會因為兩個死人給謝總找不快。

唯一在私底下生出強烈不滿的,是謝母曾經的朋友、謝父曾經的秘書,現今是風險控股人的彭涯。

他在謝夫人臨死前還去見過她一麵,當年的“佳人”現已形銷骨立,讓人覺得惋惜;而那時謝夫人對他苦苦哀求,讓他這個業界大拿幫謝虛爭奪應有的財產,甚至告訴了他,謝懷恩原來是謝家的養子——談何容易?誰不知道現在的謝氏是謝懷恩發展起來的,這與虎口奪食又有何區彆。讓他為了一個不經風霜的小少爺得罪商業鬼才的謝懷恩,這筆人情也太大了。

直到彭涯參加了今次的葬禮,看見謝懷恩那副冷血的模樣,頓時覺得鄙夷。謝父和謝夫人這才走了多久,便是再市儈的商人也會在葬禮上擠出兩點淚來,而對養父母尚且如此,難道能指望謝懷恩能容納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去分薄家產嗎?

原本彭涯是想直接去聯係謝虛的,但謝懷恩將謝小少爺監管的太嚴,竟是一時無法接近;就連今天的葬禮,謝虛也隻出席了短短數麵,戴著口罩,麵容模糊不清。

彭涯心中頓時生出一個想法來。

謝小少爺是被監.禁了。

他又左思右想,愈加覺得就連謝父和謝夫人的死亡,或許也不是那麼簡單。誰叫財帛動人,而謝懷恩養子的身份又一直沒有對外宣傳,作為謝氏的長子及第一繼承人,又被其它股東認可,他可以順勢繼承父母名下的所有股份;而一旦他是養子的消息傳出,這繼承權可就不那麼名正言順了。

現今帝國的貴族為了保障自己的權益,對法規進行過修改,存在正統繼承人的情況下,養子、私生子能拿到的利益相當少。

彭涯自覺肩擔重負。又覺得那個被自己幫助的謝小少爺如果當真繼承了謝氏,恐怕會兩眼一抹黑,肯定對自己這個救他於水火的人心存依賴,到時候他還可以順勢成為謝氏的首席風險控股人——越想越是心頭火熱。

可是要對付謝懷恩,他一個人是不夠的。好在他過去的工作中結識了不少人脈,其中也有體量極大、與謝懷恩互為競爭對手的大拿,心中也有了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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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被“監.禁”在謝家的謝小少爺正在音樂廳中上“選修課”,他拉完一首曲子,側首看見了靜悄悄站在廳外,透過一條縫隙盯著他的謝懷恩。

先前被導師罵過好幾次影響教學,現在謝懷恩都不敢光明正大地過來了。

謝虛對著他微彎了彎唇,似黑沉夜空般的眼中盈滿了笑意。少年雪膚紅唇,又生著一張相當漂亮的臉,隻這麼一笑,便教人神魂顛倒。至少門外的那個人,已是因為謝虛的注目,變得癡怔起來,雖仍是緊抿著唇,那耳垂卻是紅透了。

老先生一看謝小少爺滿是溫柔的笑容,便眉頭一皺,果斷看向門外。謝懷恩還正怔神,來不及躲避,被老先生逮個正著,頓時聽見他過去的導師破口大凶:“你!就是你!去去去走遠點,不要打擾我學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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