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情緒值波動過大, 成就‘憤怒值爆表’升為二級。]
[宿主瀕臨死亡邊緣,成就‘憤怒值爆表’升為三級。]
那仿佛在腦海中炸開的聲響讓謝虛清醒了些許, 又覺意識迷糊, 緩緩沉入黑暗中。
再清醒時,原本胸腔處的疼痛已褪去不少,隻是還有些發癢。倒是睫羽處似蒙上一層厚重的蛛絲般, 半晌睜不開, 隻能聽著身旁的動靜。
他似乎泡在水中, 鼻尖是草藥的清苦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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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眼見著謝虛昏死, 胸前是被大片血汙染透的模樣,融司藏近乎發狂。化朽閣派出暗殺的三個首領一死一傷,還有一個也被消耗儘大部分內力, 力有不逮,竟也被發狂的融司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原本的狩獵者,現下成了被人狩獵的獵物, 何其諷刺。
隻是最後, 還是叫他們逃了。
融司藏也無心再去追殺,他全部的心神, 都彙聚在眼前麵容蒼白的少年身上。
那般大的傷口, 謝虛定然疼得厲害, 可他為什麼連一絲微弱呻.吟也無?融司藏顫抖著將身上帶著的傷藥都塗抹在謝虛的傷口上,可那細白的粉末很快被鮮血消融,卻半點作用也無。融司藏隻覺得懷中的人冷得像冰塊般,連著他的心也墜落至穀底。
他害怕了, 也後悔了。
他不該留在南竹館,不該將危險引到謝虛的身邊。
融司藏悲寥的神情似乎也影響到了秋池水。秋先生的腿腳有些癱軟,他一摸臉上,都是冰涼的淚水,糊了滿臉。
他總是這樣。
先前是害死了摯友,現在又害死了謝虛……若不是因為他太弱,也不至於此。
秋池水的手微微攥緊了,他竭力冷靜下來,一邊差人將南竹館的那些屍身都掩埋好,一邊差人去將大夫請來。
“沒事的,江湖兒女,哪個沒受過這樣的傷?隻教大夫看一看便能治好了。”
秋池水似乎是想沒心沒肺地笑一下,可最後扯出的表情卻猙獰至極。
秦水城中的名醫雖大多隻擅長治花柳病,可這世間的醫理總是相通,對於外傷症科,大夫們倒也看得通,卻隻都搖頭歎氣。
“這傷貫穿心肺,傷者能到現在還堅持,已經是意誌頑強了。”
“莫說老夫治不好,”見到融司藏可怕的神色,大夫連忙辯解道,“便是城外那千裡名醫也治不好。”
“這般重的傷,恐怕唯有鬼醫慕容齋能起死回生了。”
“鬼醫慕容齋……”
分明知道對方提的是不可能做到的要求,但融司藏卻仿佛魔怔了般,低念著。
依現在謝虛的傷勢,根本不能動彈,何況是去尋那行蹤不定的鬼醫了。
化朽閣一擊不成,也定會再來第二次。但如今融司藏卻似生了死誌,也無心躲藏,隻日夜守在謝虛身邊,將內力灌輸至他的體內,護住心脈,險險吊著一口氣。
好在最後等到的,終於不再是接踵而來的絕望,而是他在逃命途中,無比期盼他到來的兄長。
融司隱來了。
他身邊還跟著個俊秀公子,兩人騎著寶駒日夜兼程,終於趕到了龜公口中的南竹館——並且相當幸運,融司藏還全須全尾的站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