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天跟女的一起玩啊?是不是不知自己是男的?”
“看他呆頭呆腦看起來就像個女的,肯定以為自己是個女的。”
“哈哈哈哈……”
阮溪在地裡捏起一個泥團往他扔過去,嘴裡罵:“瓜娃子!爬遠點!”
因為被阮長生警告過,高海洋他不敢上來做什麼,隻敢這麼犯賤撩撥上幾句。再看阮溪發飆要衝他過來,他做個鬼臉轉身拍拍屁股,撒腿就跑。
阮溪把手裡的泥團狠狠扔去,大聲罵:“賤死!”
罵完喊:“再來犯賤,叫五叔錘死!!”
阮潔在旁邊聲:“他可真是無聊。”
阮溪緩緩氣:“不管這些傻子,管好自己就行。”
淩爻並不在乎高海洋他怎麼笑話他,衝阮溪點點頭:“嗯。”
於是三個人繼續撿稻穗,說說笑笑打打鬨鬨的。
***
農忙過去後,漫山的植被和其他莊稼都慢慢變黃色的橙色的紅色的,遠遠看過去就是一片色彩絢爛的童話世界,風景美得如油彩畫一般。
水稻收起脫粒曬乾,到糧食的時候。
各生產隊完糧食以後,阮誌高定好時間,讓村裡的乾部都通知下去,要在大隊革委會的院子裡開一場表彰大會,表揚並獎勵村裡的好人好事先進代表。
到開會這一天,婦女主任帶幾個婦人早早就忙活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可忙的,不過就是擺幾張桌子,放幾個板凳,弄得像那麼回事。
阮溪在農忙結束後就恢複手藝生活,大半天在老裁縫家,小半天在山坡上和淩爻阮潔一起習,剩下的時間便都是在家裡。
因為今天下午村裡要開表彰大會,中午她在老裁縫家吃完飯就回來。
到家發現家裡麵正熱鬨,原來是四姑阮翠蘭帶她丈夫和個娃娃過來。
家裡也吃完飯,阮溪進屋的時候笑打招呼:“四姑,四姑丈。”
阮翠蘭看到她就跟四姑丈說:“瞧沒有?這個侄女,是不是都已經大姑娘?看看咱阮家的閨女,一個比一個長得水靈漂亮。”
四姑丈笑說:“說得好像多久沒來似的。”
那不是端午節才剛來過。
阮溪笑找板凳去阮潔旁邊坐在一起,和她一起默默聽這些長輩聊天。
***
正屋西頭房間裡,孫小慧凝神色,坐在床沿上捏線穿針,跟躺靠在床頭的阮長貴說話,問他:“下午的表彰大會,去不去?”
阮長貴果斷:“不去,有這時間不如在家睡覺。”
因為要開表彰大會,阮誌高給村裡所有社員都放半天的假。
孫小慧把線頭放在嘴裡抿一下,捏繼續往針眼裡穿,“那也不去,反正也沒家什麼事,主要不就是表揚周雪雲救人那事嘛,也真值當的。”
阮長貴偏過頭看她一眼,“救人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值當的?”
孫小慧哼一聲,“他在那開表彰大會表揚這個獎勵那個,卻冤枉家躍華推的小豔子,說躍華要害人,砸家的鍋和碗,就覺得不值當。”
想想他家因為這事蒙受的損失,阮長貴也就沒說話。
鍋碗都是阮誌高之前家時候給他置辦的,鍋砸壞要補,碗砸得太碎根沒法補,隻能去供銷社買新的。因為手裡沒什麼錢,所以去生產隊抵不少工。
抵工就是相當於借錢,到年底結算的時候是要把這部工給扣掉的。
家後這日子可以說過得實糟心,到處欠債。
之前為阮躍進手藝欠雞蛋,現在為阮躍華欠錢。
好片刻,阮長貴說:“早知就不該聽的家。”
不家的話,至少遇到這種意外,不用為家裡沒錢發愁。
劉杏花手裡攢小半年老大阮長富寄回來的錢和票,票不用攢下來可以抽空拿去黑市找人換錢,有的是人想買。家裡的蔬菜雞蛋她近半年來沒吃也都拿去換錢,所以她不缺錢。
以前家裡日子好過,就是因為阮長富寄回來的錢和票大部都花在家裡,油鹽醬醋這些全都夠吃,家裡種的蔬菜母雞下的雞蛋,大部也都留先自己吃,剩餘的才會拿去換錢,沒事還能吃口肉呢,劉杏花那時候是舍得的,他和孫小慧也高興。
而他和孫小慧現在呢,瓜果蔬菜依然自己吃得多,剩下的拿去換點零散錢,買點燈油火柴都有些不夠,更彆提攢起來。遇到事情,自然不是抵工就是借。
雖說劉杏花突然攢錢是為讓阮長生結婚,但家裡其他人遇到事情她還是會先掏來的,比如說阮溪去手藝,而且阮誌高和阮長生遇事也都會幫他撐腰。
之前他因為劉杏花攢錢而鬨家,不想擔阮長生結婚的壓力,現在事沒鍋碗吃飯,再想劉杏花給他掏錢,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家的時候,糧食物件一點也沒少給他,劉杏花還花錢幫他把東西都置辦齊全,砌灶買鍋買碗打桌凳,沒讓他挑一點毛病來。
而且現在不止不會給他錢,之前還是他親爹親弟弟的阮誌高和阮長生,甚至直接都不理他,拿他比外人都還不如,對外人還會客客氣氣搭把手呢。
現在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遇到什麼事都得自己擔,實在也累得慌。
日子過好也就罷,可這明擺越過越差,他心裡憋得慌。
孫小慧哪裡不知近來日子過得吃力,但當初是她鬨要家的,所以她不說喪氣話打自己的臉,隻:“急什麼呀?再等等,等躍進拿工錢就好起來。”
阮長貴:“這麼久,沒看拿一錢回來。之前搞壞老裁縫的東西,還拿不少瓜果蔬菜去賠禮不是?他到底得怎麼樣,能不能?”
孫小慧:“唉喲,這不是這不上不下的月份裡,做衣裳的人少嘛。等再過個月,家家戶戶張羅過年做新衣裳,裁縫鋪忙起來,那不是就有工錢?”
阮長貴屏屏氣,“到時候彆看人小溪拿工錢乾瞪眼。”
孫小慧直接笑來,“這絕對不可能,小溪連機器都不會踩,怎麼可能呢?躍進好歹已經會踩縫紉機,去做衣裳,再怎麼也比小溪拿的工錢多,她打雜隻會比躍進拿的少。乾瞪眼就更不可能,得是小溪眼紅躍進才對,說不定她乾瞪眼呢。”
阮長貴鬆口氣往下躺,側起身準備睡覺,“但願吧。”
孫小慧看他:“不是但願!是一定!”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