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阮長生的腳程,原要半天就能到鎮長。但在因為身上背了一個人,雖這年輕人骨架子輕,但到底也是成年人,所以花了大半日才到。
快到鎮上的時候年輕人從他身上下來,甩起麻袋自走。
阮長生喘著氣跟在她旁邊,還是問她:“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家是哪裡的了吧?可以……做朋友了吧?”
年輕人轉頭他一眼,開口道:“名叫錢釧,家就是這鎮上的。”
阮長生生吞一口氣:“錢串?”
這名字取得可真夠形象的,她估計就是錢串轉世,這世道都敢投機倒把賣東西。
錢釧沒理他,又問:“你呢?你叫什麼?來鎮上乾嘛呀?”
阮長生呼吸平穩了少:“我叫阮長生,鳳眼大隊的,來給裁縫鋪補點貨。”
“補貨?”
錢釧表示對這個字很有興趣。
阮長生點頭,“補貨。”
錢釧臉上堆起笑來,“那我跟你去玩玩。”
***
人這便算是交上朋友了,錢釧沒試圖甩掉阮長生,和他結伴走到鎮上。到鎮上她也沒有急著回家,是跟著阮長生又去國營商店逛了一下。
阮長生拿著清單補貨,她就在旁邊著。
她問:“你家是開裁縫鋪的?”
阮長生道:“我侄女的裁縫鋪,讓我來幫忙補點貨。”
錢釧很是好奇,“你侄女大啊?都能當裁縫了。”
阮長生:“年齡大,十五歲。”
錢釧:“這麼大就能當裁縫了?可以啊,什麼時候有空去見識一下。”
阮長生轉頭問她:“那你大呀?”
錢釧道:“我比你侄女大歲,我十八了。”
阮長生笑笑,“那我比你大歲,我今年二十。”
誰管你少歲,錢釧故:“喲,那你起來是有點老的,像十。”
阮長生:“……”
小兄弟是想挨揍是吧?
***
人著話在國營商店裡買好東西。
阮長生打算在鎮上留,出來走了一陣跟錢釧:“我補好貨得回去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家去吧,趕緊回家洗個澡洗個臉去,你你臟的,像個女的?我等有空了來找你玩,你跟我,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
著話用眼往她肩上的麻袋上示。
像像女的關你啥事?!
錢釧想一想,忽一把抓上阮長生的手腕,拉著他去到一個背人的地方。停下來後,她把麻袋放下來:“也彆有空了,我今天就分你點,要要?”
阮長生有些外,“分給我?”
錢釧眉眼一彎笑著他,“當然了,要給錢。”
阮長生可傻,知道錢釧是什麼思。她反正是賣貨的,賣給誰是賣,與其去山上奔波辛苦,如直接賣給他,一下子就能收回很錢。
阮長生她片刻,“那你得給我便宜點。”
錢釧倒是爽快,“必須的。”
阮長生身上正好有阮溪給他的跑腿費,於是他在麻袋裡挑挑揀揀,挑了一些他感覺上會好賣的東西,和錢釧來回壓了幾遍價,最後給錢把東西裝進了書包裡。
錢釧收到錢臉上笑閃閃,開心地把錢卷起來收進口袋裡,然後拎起麻袋對阮長生:“好了,我要回家去了,就留你了。”
阮長生也站起來,“你要在就跟我,你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錢釧仍是話乾脆,“那可行,你下次要還是想賣,你就來鎮上找我,我分給你。我家就在天鳳小學旁邊,你到那裡問我名字就可以。”
阮長生:“……”
這丫頭真是夠奸的!
***
錢釧走了,阮長生也就沒繼續在鎮上呆。
他拿著補齊的貨,還有錢釧給他的雜貨,沿著來時的路回山裡。
然這一次他卻沒有忙著往家趕,一路上都是找有村落的地方去走,專門往有人的地方去。找到有人的地方,他就做賊一樣悄摸摸地拉著人家問——
“大爺你要要來根紙煙嘗嘗鮮?”
“嬢嬢您要要頂針?”
“糖果要嗎?”
“家裡是是有老鼠偷糧食?我這有老鼠藥!”
……
因為以前他常在外麵混,接觸的人,對鳳鳴山上每個村落少都了解,且很會找人人,好像能瞧出來彆人真的缺什麼,於是東西賣起來極其容易。
但是他畢竟是第一次乾這個,並且知道被抓到是要倒黴的,所以他一直都很小心謹慎,並敢放開了乾。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他立馬撒腿跑人。
他彆的事沒有,就是力氣足打架猛跑路飛快。
他就這樣一邊偷偷摸摸地賣東西,一邊偷偷摸摸地上山,過才走過鳳鳴山一半的村落,就把他從錢釧那裡買來的東西全都買完了。
當然他也沒拿,總共拿了一塊五毛錢的貨,賣完除去成賺了七毛錢。
七毛錢可算少的呀,能打一斤酒夠吃一斤豬肉。
他在生產隊辛辛苦苦乾一個月的活,也過就五六塊錢,在他就隨便動動嘴巴跑點路就賺了七毛,這錢賺得可真是輕鬆愉快美滋滋啊。
當然了,美滋滋也能讓其他人知道,他連家裡人都打算,免得家裡人擔心他被抓。尤其萬一讓他二嫂孫小慧知道的話,那得眼紅著去舉報他?
***
阮長生到家的時候是下午,阮溪和阮翠芝這時候還在鋪子裡,所以他便沒有回家去,是先到了金冠村,正好金冠村比鳳眼村近一些。
到了裁縫鋪,他把買好的東西給阮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