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鋪灑在地麵上, 光色淺淺。
阮溪站在門外看著淩爻的身影消失在胡同,輕輕鬆口氣,心情很好地身進院, 反手關上門插上門栓, 轉身進二門到東廂房。
阮生和錢釧還要繼續收拾東, 阮溪自己也要收拾, 所以她沒有留在東廂多打擾他們兩口, 叫上阮秋月一起正房麵了。
阮紅軍和阮紅兵今晚睡東廂的另一房間, 鋪床就行。
但他倆也沒閒著, 找衣服先洗澡了。
等人都走了, 阮生問錢釧:“怎麼不讓我送送淩爻?”
錢釧一邊收衣服一邊道:“兩孩分彆那麼多年好容易碰上, 難得星期天有空見麵, 一整天都有紅軍他們跟著,都要走了, 你讓人家單獨說幾句話不行嗎?”
阮生看著錢釧想了片刻, “你是什麼意思啊?”
錢釧抬頭白他一眼,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阮生又想片刻,會意來了,恍悟的樣道:“你彆說哈, 我還真想起來了,這小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惦記我家小溪,還拉我們家小溪手呢!那時候他天天跟小溪和小潔在一起玩,還被村他小孩笑話了來著。他小不會這麼多年,還惦記著我們家小溪吧?”
錢釧說:“八成就是。”
當年阮溪進城後第一次年那會, 她就覺得淩爻阮溪可能不止是好朋友那麼簡單。當她那時候也不確定,畢竟都還小,分不清友情和愛情也是可能的。
但這次她再看到淩爻, 她就覺得淩爻阮溪應該確實沒那麼簡單。
她覺得,要是真的也好,兩人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的。小時候關係處得那麼好,說明兩人間投緣。他們要是能在一起的話,這不比阮溪湊合著隨便抓一好嗎?
再者說了,淩爻這孩現在多出息啊。
阮生想了想笑著說:“就是不知道這小有沒有這福氣了。”
錢釧也笑笑,“我感覺很有可能。”
阮溪和阮秋月到正房一起收拾東,把暫時穿不到的衣服鞋被褥等全都收起來。需要穿的用的都放在容易找的地方,樣樣都歸置整齊。
收拾到一圓形鐵皮盒,紅邊黃底,盒蓋上是嫦娥奔月的彩畫圖案。
阮秋月拿在手看了看,問阮溪:“這麵裝的是什麼啊?”
阮溪伸手接來,一邊打開一邊說:“以前攢的一些東,雜七雜八的。”
打開一看,隻見麵放著一些信,還有一些郵票之類的東。
阮秋月看到一新奇的,拿起來捏在手看了看,笑著說:“咦?這是老懷表吧?還在轉呢,姐你怎麼會有這種東,放以前這東不是誰都能隨便買得起的吧?”
阮溪看看那懷表背後的字,笑起來道:“確實是老古董了,人家送的。”
阮秋月看完正麵也看了看反麵,看到那“爻”字,她立馬會意來,有些驚喜和意外地看向阮溪,“是淩爻哥送給你的?”
阮溪伸手從她手接下懷表,看了一會照著旁邊桌上的小鬨鐘調時間,“是的,他以前跟父母鄉下的時候偷偷帶的,我城的時候送給我的。”
她還記得那時候分彆,淩爻心舍不得她走,但是嘴上又不說,一直偷偷跟在山坡上送了她很久,他那副模樣,鬨得她也掉了不少眼淚。
當時之所以會那麼難,自有感情好舍不得的原因,但實最主要的是這年代交通和通信都太不發達,彼心都知道,那樣一彆,以後見麵的機會就屈指可數了,基本就漸行漸遠了。
有什麼能比失更讓人難的呢,要是知道不會失,堅信一切都不會變,距離和時間不會改變任何東,那也不必紅眼眶了,更不必掉眼淚了。
而且因為是快刀,猛一下拉出血來,所以難便會格外強烈。同樣的情況如果是放在通信發達的現代社會,分開後聯係從多到少這樣退出彼的世界,實就沒什麼感覺。
分開以後彼都會有各自的生活,不再是彼生活的參者,每天各自都要為自己的學習和生活到處奔忙,甚至是焦頭爛額,自而就完全退出彼的世界了。
能再次重逢,是人生的一意外,也是一驚喜。
阮溪把調好的懷表捏在手看了一會,伸出手笑著放書桌上。
表盤的指針一格一格地走,追著時間向前。
八月底,清晨的空氣清涼沁脾。
阮溪站在月台上給阮紅軍阮紅兵和阮秋月都整理了一下衣領,整理完拍拍他們的肩膀,輕輕吸口氣道:“吧,上火車吧,下次放假再來找姐。”
一周的時間他們玩得挺儘興的,把該的地方都了一遍。
兩天就得開學上學了,實在也是不能再拖了,今天必須送他們。
阮紅軍應聲,拎著行李包帶著阮紅兵和阮秋月上火車,放好行李坐下來後,他從窗戶探出頭來,跟阮溪說:“姐,那我們就走了。”
說著又衝旁邊的淩爻揮揮手:“淩爻哥,下次再見。”
阮溪和淩爻衝他們揮手,等火車走遠才放下手來。
阮溪頭看向淩爻,笑一下說:“謝謝你幫忙送他們,我們吧。”
淩爻看著她道:“是不是太客氣了?”
阮溪:“我這是有禮貌。”
說著話兩人一起轉身往外走,到外麵騎上自行車,往城。
騎車的時候阮溪問他:“請你吃午飯還是晚飯?”
淩爻想了想道:“不可以午和晚上都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