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仙這番小作,除了借機發泄情緒外,也是要給眼前這兩位和她身邊的人打上一個預防針,雖然她很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但要是十月懷胎懷都懷了,到生了的時候給人害了,那她多虧啊!該遭的罪遭了,結果還便宜了人家,到時候人家打著她的娃,睡著她的男人,幸幸福福的過完了下半輩子,哦,搞了半天,她過來就是來給人生一娃的?!憋不憋屈啊!憋屈死了!!就算到那時她能回去了,這口氣林仙仙她也咽不下去!
所以,既然現在回不去,她還得留在這裡生娃,那麼這個男人就必須是她的,不接受任何反駁,這倆要是敢在她懷孕待產的時候給她搞什麼小妾通房的添堵,她林仙仙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仗肚行凶!!今天這一出,隻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
“好了好了,我的乖!快莫哭了!那隻是一個夢而已,有老祖宗護著你呢!誰都害不得你去!”老太太又是拍又是搖的哄著懷裡哭得直打嗝的林仙仙。
一屋子的下人圍在兩人身邊勸,隻有邵明,這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開口吧,怕再把人給招哭了,不開口吧,他這心裡啊,是又心疼又著急啊!隻恨不得能夠把這心肝從他娘那裡給搶到自己懷裡才好。
而林仙仙這個磨人精,終於在大家夥安慰她安慰得口乾舌燥、筋疲力儘的時候,倚在老太太的懷裡微微的、略帶著些不好意思的給大家露了一個笑臉。
這一屋子的人啊,從上到下都因著這個笑臉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紅姨娘‘不好哄得讓著’的認知也便這麼悄無聲息地種進了大家夥的潛意識裡。
用過晚膳後,邵明端著老爺的架子帶著林仙仙回到了紅楓院,等一進了廂房,邵明便把跟前的下人們全都趕出了房間,轉身便把一路都嘟著嘴做‘我不高興’狀的林仙仙給擁入了懷中,輕聲哄道,“心肝兒,還生老爺我的氣呢!那就是個夢,夢全都是反的。”
“那你方才怎麼不來哄我!”林仙仙繼續得理不饒人的小作,“我看你就是心虛,哼!什麼寵我愛我都是騙我的,你就是想借我的肚子給你們生個孩子,然後把我拋開,你們自己恩愛去!”林仙仙嘟囔著說完,情緒上來,自己把自己給氣哭了。
邵明本來被她的話給弄得有點生氣,但又被她那嬌滴滴的小糯音給搔得整顆心都軟趴趴的,這氣自然也是生不起來的,他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伸手接過林仙仙手中的帕子輕輕的幫她擦拭著眼淚,“傻瓜,一個夢也值得你哭成這樣!”擦完淚,邵明將林仙仙攬在懷中,伸手撫著她的發用悠長而又緩慢的語調說道,“老爺我啊,心很小,就隻能裝得下一個女人,現在啊!住在裡麵的,隻有一個叫翠紅的小女人,我也隻愛她一個。”說完這句話,邵明側頭吻了吻林仙仙的額角。
“可是這不公平。”林仙仙用已經稍稍平複的小哭音悶悶的說道,“我的心自始至終都隻有老爺一個人!”這話林仙仙說的特彆的大言不慚,她十分懂得如何不著痕跡的在感情上得寸進尺,這幾乎是她的一種本能,也就是俗稱的會說話、嘴甜!總能在不經意的三言兩語間把人給哄迷糊了,哄得人心甘情願的寵著她護著她。
邵明先是被懷中人兒不公平的論調給弄得愣了愣,等弄明白她說的不公平是指的什麼後,邵明是即喜悅又無奈。這小磨人精,有時直接的讓他心驚膽戰卻又不得不愛,有時又非要讓人去猜去品,這回這個‘不公平’和‘自始至終’的委婉,怕是她心裡真的擰上勁兒了,真是個斤斤計較的小氣鬼。
邵明心裡甜甜的,這是妻子從未給過他的感覺,一種被人當做是彆人不能染指的寶貝的珍視感,他的嗓音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柔聲哄著懷裡的人說道,“那老爺我用餘生賠你好不好?嗯!”我的寶貝兒喲,老爺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喜歡你才好了!因著林仙仙懷了身孕的緣故,邵明心裡的激動和澎湃無處發泄,他隻能抱著林仙仙躁動而又寵溺的搖晃著。
“哼!算一算還是我虧了,不過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兒上,就先這麼招吧”林仙仙擺出一副‘你占了大便宜,我吃了大虧’的表情故作歎息的說道。
“你呀!”邵明一下子被林仙仙這故作搞怪的表情給逗笑了,他又喜歡又無奈的抱著林仙仙的臉蛋揉了揉,這個小精怪,總能讓他的心處在一種甜甜軟軟的情緒中,讓他怎麼愛她都覺得不夠似的。
林仙仙仰著小臉兒任他蹂·躪,小嘴努力的向他噘著說道,“來!親一個!”
邵明被她這作怪討親的樣子給逗得,即覺得她可愛無敵,又拿她沒有辦法,於是,便帶著些報複的心理,捧著她的小臉兒,對準她的小嘴重重的親了好幾口。
洗漱過後,邵明照常的進了廂房,睡在了林仙仙的身邊,絲毫沒有注意到,服侍他更衣的貼身大丫鬟扶柳的欲言又止。
扶柳其實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提醒老爺應該和紅姨娘分房睡了的這個事,按老例,妻妾懷了孩子後,男主子是不能再與懷孕的妻妾同房的,老人們說,這是為了防止小夫妻情難自禁傷到孩子。
但他們這侍郎府後院,自夫人嫁進來之後,就有許多的破例,比如夫人每個月來葵水的日子,老爺依舊會留宿在夫人的屋裡,所以,紅姨娘懷孕後,老爺留宿在她帳中,貌似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再加上紅姨娘晚間的那一場鬨,扶柳深深的覺得,若是她敢跟老爺提分房的事,紅姨娘絕對能用眼淚水淹死她!到時老爺老太太怪罪下來……扶柳慫了,既然老太太那裡都沒動靜,她一個做下人的,還是老實眯著吧。
想到這裡,扶柳靈機一動,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老太太沒提這事兒,不會是怕再把紅姨娘給招哭吧……,想想綠柳院晚間的那場大型安慰現場和紅姨娘那仿似怎麼也哄不好的抽抽噎噎的樣子,扶柳就覺得心力交瘁。
她瘋狂的甩了甩頭,終於把那段可怕的記憶給甩出了腦海,惹不起惹不起!奴婢告退!告退了呀!!!!
同樣是這個夜晚,紅楓院早早的熄了燈,正院卻是一片的燈火通明,丁香伏罪之後,正院的下人們都被放了回來,吳管家雖然還要順著丁香這條線繼續摸一摸有沒有餘敵,但那便不需要再搞如此大的動靜了,不然的話,恐怕身為嫌疑大頭的蒼鬆院眾位,也逃不過被扣押待審的命運,到時候老太太那裡,誰去伺候呢!
正院的下人們被放回去後,對於吳管家的這番雷厲風行的動作還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大概知道這件事和太太喜歡的花有關,而且他們中有人隱約聽到過一些風聲,說這花牽扯到了紅姨娘的身孕。
這正院兒的下人們就猜啊,這莫不是太太想害紅姨娘被老爺太太給發現了?!得到這個結論的下人們,臉上都多多少少的浮現出了諱莫如深的表情,這再往下就不是她們該討論的了,偷偷湊到一起的這一波下人們紛紛自覺散開,去做她們各自的活計去了。
而回到了王芷君跟前的王何氏,一見到她便撲通一下的撲跪在了她跟前,“小姐,是奶娘耽誤了你啊!是奶娘害了你啊!”
王芷君見奶娘回來,本想問問她到底是發生了何事,卻未想到,不過一個照麵,還未等她張口詢問呢,王何氏便哭嚎著跪趴在了地上,嘴裡還哭訴著是她害了她的話。
王芷君一時有點懵,大腦順著奶娘的話,迷迷蒙蒙的給出了一個反應,奶娘最是心疼她,怎麼會害她呢?!等回過神來,王芷君連忙上前扶住了奶娘的雙臂,想把她給扶起來,“奶娘何出此言啊!奶娘待我的心,我最是明白的,有什麼事咱們娘倆起來慢慢說啊。”
王何氏卻是執意保持著跪地的姿態不肯起來,王芷君見此,也隻能朝著屋中的丫鬟們揮了揮手,等她們的身影全部消失在門簾子後之後,王芷君蹲下身平視著王何氏說道,“奶娘,咱們娘倆何至於此,便是您做了什麼事情妨礙到了我,我相信您也一定不是有意的。有什麼事,咱們先起來慢慢的說如何?!”
“我可憐的小姐啊!是奶娘對不住你啊!!”看著王芷君那雙充滿了包容的眼睛,王何氏心中悲愴愈加難忍,她嚎哭著抱住了王芷君的肩膀,嗚嗚咽咽的抽噎了起來。
王芷君被奶娘這麼一哭,這些天心裡壓抑著的那股子悲苦勁兒也跟著泛了上來,眼淚便也不受控製的湧出了眼眶,“奶娘!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如今夫君不要我了,紅姨娘又懷了身孕,我這以後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這對娘倆就這麼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哭了半晌,等兩人的情緒都發泄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互相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儀容,王何氏這才緩過氣來,將不雌花和丁香的事細細的說給了王芷君聽。
王芷君一聽導致她三年不孕的罪魁禍首竟是那最得她喜愛的小花,眼前便是忍不住的一黑,也不怪王芷君會有這麼個反應,她喜歡這花到什麼程度呢,每到花季她都要特意欣賞一番不說,有時心血來潮,她還會采幾朵粉得好看的簪在頭上,而等到花季過了,她還會將它們製成香包香囊時常帶在身上,有時興致來了,甚至還會用它們的乾花泡澡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