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學長的手指搭在他的領後,細致地親吻他的耳垂,“我們該回臥室了。”
————————
晨光透過窗紗,落在律若臉上,兩彎又密又長的睫毛到現在還是濕的,被光一照,水晶絲般微微閃爍。他似乎睡得很遲,到現在都還沒醒,乖乖地落在異種懷裡,微微露出的鎖骨滿是痕跡。
蒼白俊美的異種緩慢地吻著他。
它的吻帶著爬行動物享受完畢後,特有的懶散和陰冷。
細長的手指冰冷地遊移,細線的豎瞳反射出暗金,簡直是一條巨蟒,或者毒蛇,懶洋洋地用冰冷的鱗片、陰險的身軀,將暫時吃不完的食物看守起來。等到上一頓消化完畢,再吞進腹中。
一件滿是汙跡的銀灰色西裝大衣搭在床邊。
昂貴的手工西裝已經臟汙不堪。
昨天晚上,異種將律若壓在這件曾經屬於“樣本”的衣服上,反複折磨。直到他徹底昏迷,再怎麼惡劣地玩弄都無法將他弄醒,這才堪堪放過了他。
異種的豎瞳閃爍著殘酷的戲謔。
它在樣本的臥室,樣本的床上,肆意地享用了他的未亡人小學弟。
可如果不是因為太想念樣本,律若根本不會這麼輕易被它騙進囚籠。
樣本匆匆逃離了銀河星,就是不願意讓自己瀕臨失控的惡欲毀了他的小學弟。結果,卻反過來給一個怪物當了嫁衣,將他的小機器人送到了可怖的怪物身下。
它現在已經可以在“樣本”最喜歡的房間裡,將“樣本”深愛的銀發研究員變成它的孵卵皿,讓他從現在開始,抓著枕頭,喘息著為它孕卵、分娩。
可它改變主意了。
既然,隻是因為以為它真的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將它拋棄的銀發研究員哪怕被它翻來覆去折磨到連半聲沙啞的“學長”都喊不出來了,都還抓著潔白的枕頭,艱難地任由它發泄妒火。
那它為什麼不把這個陰險漫長的折磨往下繼續推進?
為什麼不讓這個一再拋棄它的食物,將它徹底當成“樣本”,心甘情願地委身於它這樣一隻他最抵觸最厭惡的怪物?
妒火如細蛇遊走,如毒蟲啃噬。
惡毒的念頭在冷血動物的金瞳中不住打轉。
微冷的唇瓣貼在律若的麵頰,異種注意到律若睫毛輕顫,似乎就要醒來。
它停下動作,觀察著即將醒來的律若,就像冷血動物不動聲色地端詳獵物。
——————
律若睜開眼睛時,學長手肘擱在床頭,正偏頭專注地看著他。
晨光落在學長略微帶藍的黑眸。
律若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隱約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可沒來得及去想,那種遺忘什麼的感覺就消失了。他逐漸從剛醒來的昏沉掙脫出來,張了張口,習慣性想要喊一聲“學長”。聲音還沒出來,咽喉就一陣啞痛。
始終審視他的“學長”彎了彎唇。
它分開律若的手指,將他往懷裡環了環,讓他靠在自己的肩窩。
曾經散落在“樣本”臂彎的銀發散落在它的肩上。屬於“樣本”的銀發研究員整個兒被它肆意地抱在懷裡。
“抱歉,若若。”它輕柔地道歉,“沒控製住。”
律若靠在它肩窩,細微地搖了搖頭。
他啞得說不出話,便輕輕抓住了學長的衣角。
確認控製沒有異常,異種微冷的手指搭在律若後頸,若有若無地摩挲皮肉下的腺體。
昨天晚上。
在被它哄著打開光囚之前,
被聯盟許多人當做冷血科學家的銀發研究員站在光柱內,將頭埋在它肩窩,一遍遍低低地喊“學長”——他不知道想念應該怎麼說,也不知道等待應該怎麼傾訴。
隻會又輕又笨地重複“學長”。
這麼笨。
異種輕柔地撥弄著律若。撥弄這個可憐的,已經一步步走向萬劫不複的食物。
唇邊的惡意微微加深。
——這個曾經屬於樣本的小笨蛋,現在,是它的了。
異種的瞳孔閃爍金屬的微光。
它要把律若騙上母巢。
它要讓律若心甘情願被它產||卵。
還要等到他一無所覺,毫無怨言地為它孕卵時,殘忍地揭破一切——那才是最絕望最崩潰的地獄:一直以來順從、依賴的學長,其實是吞噬學長的怪物;所有心甘情願被占有的記憶,都是無法擺脫的背叛和恥辱。
異種的唇角彎起一抹毛骨悚然的弧度。
就算是這麼笨的小笨蛋,到那個時候,也會崩潰,會哭的吧?
可那時候,他已經被它騙上母巢了。
他還能怎麼反抗?
再絕望,再崩潰,他也隻能待在暗紅的母巢裡,被它一次又一次產進數不清的卵。
這麼想著,
它親了親律若,捏著他的指尖,哄他起來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