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荷也沒再提李玉英那些個告發之事,而是指尖吐焰,將那一枚小小金劍焚燒殆儘。
而楚玉薇窺見,麵上感激涕零之色更濃幾分。
打一大棒,寧清荷又給個糖棗,讓楚玉薇好好乾,現在楚玉薇是下基層,高層大佬們都記得她呢。如今楚玉薇缺的就是心性,一旦心性磨礪到位了,升值加薪妥妥的。
當然最後一句話,寧清荷沒有明說。和世上所有的上司一樣,寧清荷給的是暗示,既然是暗示,努力到什麼程度才升職加薪,那是莫得明文規定的。當人老大就是這麼回事兒,大餅要畫得美且含蓄。當然套路雖差不多,實際效果卻不一樣。至少寧清荷掌事時候,是管得住人的。
楚玉薇喝過了雞湯,是懷著對未來的希望離開的。縱然如今她仍然隻是個東海小弟,和來之前一樣,可是一個人心態已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此刻她覺得人生明媚,充滿了希望。
寧清荷確實是個藝術家。
楚淩霜麵對家裡兩個女人,忽而有跟親媽親妹聊聊天的衝動。隻不過他性格就跟木頭似的,想要來點溫情戲也不容易。
寧清荷讓他下去,自己再和女兒說說話,楚淩霜如蒙大赦。
楚婉瀅確實有些好奇,好奇寧清荷當真沒一絲懷疑?還是寧清荷縱然疑楚玉薇和寧子虛有私,卻含糊過去,一番敲打將一樁醜事掐死在童年。
不過楚婉瀅也隻是想想猜猜,並沒有問。
無論怎麼樣,寧清荷是個好領導,在她手底下做事應該很有安全感。
楚玉薇目前,大約也隻是跟寧子虛曖昧,當然也更不可能有什麼證據。難道還能將這個時期的小白花抓起來,打耳光啪啪啪,說,小狐媚子是不是勾引姑爺?這種炮灰反派行徑,當然也是不可以。
就事論事,寧清荷這麼處置也是恰到好處。
既然如此,何必陰謀論挖掘什麼深度。
楚婉瀅試探自己的事:“母親,如今女兒得罪寧仙首,十分害怕見到他,想要如此避開,實在不大願意見他。”
她隻怕自己這樁婚事,屬於聯姻,涉及點家族利益,門派外交什麼的。
楚婉瀅不好一下子將話說透了,旁敲側擊,試試寧清荷態度。也不知她那個變態老公,討不討丈母娘喜歡。
寧清荷:“夫妻之間,終究是你們兩人之事,自然與旁人無涉。至於如何相處,自然也以自己舒適為主,不必太過勉強。”
言下之意,楚婉瀅跟寧子虛是自由戀愛,沒有什麼利益捆綁。至於是離是和,她這個親娘也不會乾涉。
這個親媽,就是大氣,善解人意,真是沒得說。
寧清荷歎息:“你曆劫歸來,心情有改,從前有些事情態度有變,那也無可勉強。隻不過當初,你與仙首,已然在合情璧前禮成。隻怕,有些妨礙。”
看來從前楚婉瀅沒來的及洞房,禮卻已然成了。寧清荷言語間似有擔切,她卻不大明白。
親媽善解人意,猜到如今楚婉瀅記憶有損,記得不大清楚。故而楚婉瀅還沒有問,寧清荷就已然開始給她科普。
這個世界沒有民政局,領的“結婚證”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並沒什麼統一規定。
各種合巹結契的法寶道具層出不窮,而合情璧無疑是這個世界結婚的最高規格。
據聞這合情璧乃是上古一對癡情神仙魂魄所聚,咒力之強,強得變態。兩個人在合情璧前發誓,必定要一生一世做夫妻。若哪一方要背信棄誓,另擇彆人,則必定會被誓言反噬,殺傷力巨大。縱然不死,隻怕也是身軀重傷,損及根基。故而但凡去合情璧麵前發誓的男女,差不多也是永久捆綁了。
楚婉瀅:“若是兩人皆是不願意再過,莫非合情璧也不同意解契?”
寧清荷解釋:“兩人同去是平分咒力,一人去就一人受之。不過寧仙首身係天下安危,大約是不會行險。”
言下之意,如果要離婚,估計隻有楚婉瀅自己去受咒術之力,深受違誓之苦。
寧子虛當然不會行險,他求自由想個法子弄死楚婉瀅就是了,何必傷害他寶貝的身軀呢。等楚婉瀅一死,也不妨礙他跟楚玉薇和諧。
寧清荷一副規矩就是這樣子,合情璧下許願,咒術就是如此霸道。要不為什麼說去合情璧結道侶,是這個世界修士頂級規格呢。人家講究的就是癡情長情,一生一世一雙人,感情不到位的都不敢跑去合情璧。
楚婉瀅:上古神仙真變態,離婚還要脫層皮。
寧清荷輕歎了口氣:“當然人心易變,好聚好散也就是了,合情璧以咒為束,縱然勉強在一起,也不過彼此怨恨折磨就是了。”
千年萬年,本境修士自然也有去合情璧結婚又後悔的。甚至,還出了幾樁醜聞。昔日愛侶變心,又被合情璧誓言所苦,私下竟唆使彆人殺夫殺妻,醜陋如斯。
故而姻緣之事,本不可勉強。
寧清荷:“若然你想與寧仙首合離,此事雖然為難,也容母親為你想一想。”
楚婉瀅本來含蓄的試探,沒想到寧清荷居然如此的通情達理,心裡也好一陣子感動。她點點頭,也算是承認了。
寧清荷點點頭,也沒多問緣由。
不得不說,寧清荷的支持,也不覺令楚婉瀅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