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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段日子,桑研也將南疆句芒陣的陣法修補得七七八八,即將功成。

楚婉瀅待任蹤這個倒黴教主更是極親切和氣。

如今桑研是北離島的人了,但凡南疆有需要,北離島絕不吝嗇派遣弟子來補陣。

任蹤也是一口酸苦含在口中吐也吐不出來。楚婉瀅態度親切和藹無懈可擊,可總有幾分使得拜火教受製於人的調調。

然而還是那句話,誰讓你曾經不珍惜。

誰讓南疆一直重武輕“文”。

如今的桑研,卻也是讓人高攀不起了。更想深一層,伴隨桑研離去,隻怕南疆想要栽培一個高級陣法師也是無能為力。

這麼深思,多少也是讓任蹤的心裡麵很有些不是滋味。

總覺得讓人掐住了命運的咽喉。

這種被要挾的感覺,世上也是沒有人會真心喜歡的。

不過楚婉瀅也是深思熟慮過了,考慮到南疆修士的感情。她旋即提出南疆弟子可以來魁都免費進修,研修陣法。

待學成歸來,便可回家鄉學以致用了。

這和玄府的天陣府也有微妙的不同,天陣府隻收納學有所成的修士,而不提供幼苗栽培。

現在楚婉瀅拋出了橄欖枝,縱然這其中也有幾分的套路,也勉強讓任蹤內心舒坦幾分了。

更重要的是,如今南疆傳得紛紛揚揚,隻說木地脈之禍,是因為魔人暗中搞事情。

拜火教尋回十數具死去結丹修士的屍首,皆是被人殺害,而不是被種子寄生。

魔人此舉,惹起了南疆修士感情上的仇恨,麵對如此大敵,任蹤對著楚婉瀅也是展露出前所未有的親好。

平靜的水麵下已然是暗潮洶湧。

而百裡聶既精於陣法,桑研修複句芒陣時,他也跑前跑後,替北離島刷好感值。

他覺得自己老大不小了,又因近來動了春心,有意討個老婆,近些日子好生勤勉。

便是北離島弟子,也覺得這貨仿佛長進了許多。

自打百裡聶出了寒冰地獄,倒也沒搞什麼凶殘惡事,若要北離島弟子評價,那就是懶。

若換做平時,百裡聶便懶洋洋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楚靈主多年鞭策,總歸是有些用處,北離島弟子不免好一陣子的感動。

乃至於桑研私底下也不免對妹子誇百裡聶幾句:“百裡仙師雖然名聲不佳,以前做過許多錯事,倒是對楚靈主真情一片,如今更一心贖罪。想不大,他於陣法一道,也是這般有研究。”

桑藍年紀雖輕,小鼻子卻悄悄哼了一聲,心忖:姐姐真是個老實人。

百裡聶如今一副大好人的樣子,一邊為南疆百姓補陣,一邊賣弄他的善良。

譬如桑藍,他總會送小姑娘一些小玩意兒,哄她歡喜。

不過圖窮見匕,百裡聶待桑藍這麼好,自然也是有目的。

這一日,他尋上桑藍,將一份小禮物送給桑藍。

“這裡麵呢,有溫骨草煉製的藥膏,日日擦在手上,更能使手掌靈活。小桑藍,楚靈主和你姐姐,可是對你寄以厚望。”

他這樣兒的親切微笑,就好似最善良的長輩,對一個可愛的孩子寄以厚望,期盼她能成才。

桑藍暗中翻了個白眼,卻也是不拿白不拿。

她將百裡聶送的小禮物攥緊在手裡麵,假惺惺的說了聲謝——

那聲謝謝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見百裡聶伸出手,將她腦袋揉揉。

人家小姑娘梳得好好的頭發,頓時也是被百裡聶揉得亂糟糟了。

一瞬間,小姑娘臉上頓時透出猙獰。

桑藍拚命得呼吸了一口氣。

“好好乾,你以後一定大有前程,叔叔也盼望你能好好做人。”

路過的楚婉瀅,便“可巧”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留意到楚婉瀅的視線,百裡聶矜持抬起頭來,對著楚婉瀅微微一笑,輕輕的點點頭。

楚靈主看到了嗎,一個曆經滄桑的大魔頭終究保留了內心一抹柔軟,無論曾經如何的凶殘,也在孩子純淨的目光中尋回了自己。

乃至於,此刻大魔頭竟然露出了真心的,回歸本心的單純。

百裡聶營業性露出“傲嬌”樣子,一副自己壞習慣了,不怎麼習慣在人前露出善良的彆扭樣兒。

他微微垂下了自己的腦袋。

周圍魁都南疆的修士皆生出幾分感慨,楚靈主果然馴養有術啊。

楚婉瀅盯著眼前一幕,眼神變幻莫測,晦暗不明。

可憐擁有“純淨”目光的孩子,此刻已然暗暗磨牙。

可憐桑藍感覺自己都要被擼禿了。

待楚婉瀅走遠,百裡聶才鬆開了手掌。

桑藍抓了幾把頭發,不免大怒,也不大能忍了。她陰陽怪氣:“仙師,怎麼每次你對我示好,總是會遇到楚靈主呢?這麼樣巧,我都覺得跟楚靈主有緣分。”

她似笑非笑,不免對百裡聶開嘲諷。

百裡聶微笑:“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沒吃虧。我呀,不過是想楚靈主多愛愛我。一個人若是愛另外一個人,稍稍用些手段,那也不為過吧。”

他也覺得自己無聊透頂,為什麼要跟一個小孩子如此言語。

桑藍退後幾步,將自己頭發拉整齊些,卻也是一臉嘲諷。

“聽聞仙師十分聰明,怎麼就用這麼些沒用的小手段,好讓人啊,瞧不起。”

百裡聶小攤手,歎了口氣:“可我又能怎麼樣,至少,也不能讓她真生氣。若有人喜歡我,跑出來跟楚靈主爭一爭,似乎也不錯。畢竟需要爭的東西才是最好的,而我也可以給她表表忠心。隻不過,我怕真得罪她,不敢勾引一個。”

桑藍一陣子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如此恬不知恥的貨色。與百裡聶一比,自己當真有符合年齡的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