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二更)(1 / 2)

鮮血一滴滴的順著鳳揚刀鋒淌落,使得他麵頰微笑增添了幾分凶悍猙獰。此刻他渾身浴血,傷痕累累,卻掩不住他眼底鋒銳。

在場修士,都生出一股子寒意。

鳳伶仙如墜冰窖,遍體生寒,卻也竟有幾分意料之中。

她是了解鳳揚的,若不夠了解他,如何能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阿揚是個凶狠決絕的人,想要做什麼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姬月雖是妖王,比起他卻也是差得遠了。

至少那份血淋漓的堅決之意,鳳伶仙也是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看到。

更不必提,她本以為鳳揚已死,未曾想對方居然還苟著,那已然給鳳伶仙造成強烈的衝擊。

那麼現在,那雙冰冷的帶著仇恨的目光,就如此凝視著她。

鳳伶仙打了個寒顫,她不想死。

抬起頭時,她嫵媚的麵頰掛著淒然恬淡的笑容,雙眸也飽含了淚水,嗓音卻是極溫柔感慨:“阿揚,我雖是被族人所逼,又不得不解救被扣在族人手中的妹妹。可是,我如此相待,終究是傷了你。我,我也不求你原諒我——”

她求生欲極強!倒也知曉,此刻苦苦哀求是下下之策。

短短時間,鳳伶仙顯然就已然捋順的思緒,尋好了套路。

鳳伶仙嗓音裡飽含了感情:“我再見到你,明明知曉你要殺我,卻並不覺得難過。隻因為,這幾年來,我一直便是飽受煎熬,生不如死。如今蒼天見憐,讓我再見到你。我隻想告訴你,我的心裡終究是有你的。我騙你千句萬句,可對你的愛,卻一點兒不假。”

她每說一句,百裡聶的心裡麵便是輕輕的歎了口氣。

殺人族人,奪其心法,欺騙感情,鳳伶仙還是有點兒手段的。

隻不過,這位魔人左使,也不會腦子不好使到這種程度。

當然,最能騙人的謊言,並不是邏輯多縝密,而是要投其所好,說中對方內心的**。

此時此刻,百裡聶以行家姿態品評起來。

順耳的謊言,縱然漏洞百出,也能給人自欺欺人的理由。不好聽的真話,再怎麼邏輯縝密,也讓聽者打心眼裡拒絕。

故而鳳伶仙這個套路,倒也算不得太差。

此刻鳳揚麵頰肌肉輕輕顫抖,有那麼一刻停頓。一個人就算被另外一個人渣了,也盼望人渣對自己有感情,乃至於還幻想對方為失去自己痛不欲生。這似乎,是某種心理上渴求的彌補。

能讓鳳伶仙坑到這種地步,他多少也是投入了真感情的。

然而他終究不過微微停頓,下一刻,他手中赤血刀一揮,一道嫣紅蜿蜒攀上了鳳伶仙的額頭。

咚的一下,鳳伶仙的身子萎頓倒地。

鳳揚麵頰冷漠如雪,縱然鳳伶仙是他心魔,他也已然親手斬之。

百裡聶評價:是個狠人!

這個人是屬於魔子身邊大將,如此一來,在百裡聶眼裡也算得上敵人了。故而他瞧得很仔細,也很認真的分析這個人的性格。

他心裡輕輕補刀: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趁之機。

雖然鳳揚最終揮刀,可揮刀之前,他畢竟稍稍停頓了一下。

魔子優雅的嗓音,頓時也響起在眾人的耳邊:“妖王已死,今日對妖族,也不再打攪。”

這世間魔人本來便是凶殘之極,眼前魔子更是心機深層。

然而也許是魔子儀態十分優雅,此刻他說不再打攪,在場妖族修士居然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

縱然是苟延殘喘,終究也還能透出一口氣不是?

所謂馴化,也不過如此。

然而那雙明亮的駭人眸子,透過珠簾,頓時落在了一處。

魔子顯然沒有罷休之意,透過珠簾縫隙,瞧著那道英挺溫秀身影,緩緩開口:“你就是希家新一任少主希塵?”

說什麼來誅殺妖王,此刻他分明也是未見罷休之意。

人家口頭上說放過妖族,可誰讓希塵是人族不是妖族呢?那是多合乎邏輯的解釋。

希塵反倒輕輕一聳肩,十分瀟灑上前,微微一笑:“魔子想來也知曉我的威名,那我也不必再介紹自己了。”

他如此明潤自信,仿佛一抹光彩,紮了魔子的雙眼。

對於這個希家子弟,也許他失算了。

魔子歎了口氣,嗓音裡也有淡淡懷念:“希少主可知,當年我等陰山魔主隕落,舉魔同悲,乃至於大家內心傷痕曆經千年都沒有痊愈。我並不是糾纏舊事的人,隻不過當年魔主所佩戴的修羅麵具,尚自寄存在魁都地宮。如此羞辱,試問如何能容?這也讓我等魔人,一直便是意難平——”

你們拿走麵具,使得魔人兄弟感情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魔子顯然是個非常講道理的人,緩緩說道:“卻不知,希家少主能不能將這片麵具還回來。”

還是不可能還的,還了還要臉嗎?

這位魔子表麵上很講道理,大家也知道他不講道理,可沒想到,他能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樣子。

一個人要撩架,那可以從很多方麵開始搞彆人的,還能達到理由的“正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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