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直存於楚婉瀅的心頭,讓她想要這樣子的說出口。
這樣兒的秘密,就像是一團烈火,燒得楚婉瀅的心口一陣子的發熱。
這麼些年,她眼睜睜的看著人族修士被希光玩弄於股掌之中。然而饒是如此,楚婉瀅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她也曾絞儘腦汁,想要尋到屬於希光的蛛絲馬跡。
可這也沒有用,希光行事一向謹慎。除非希光自己想,否則休想尋覓到希光的一點兒破綻。
楚婉瀅心思重,可心思重的人,也是比較謹慎的。
更何況除了謹慎,還有兩人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楚婉瀅這些年來努力刷名望,名聲當然極不錯。可是,這一切在希光麵前也是不堪一擊的。有一道禁忌之線就劃在了楚婉瀅的麵前,隻要楚婉瀅膽敢跨出去,等待楚婉瀅的便是如狂風暴雨般的指責。
陽光如此灼熱,也使得楚婉瀅一陣子的晃眼。她輕輕的伸出手,擋住了太陽,不覺眯起了眼珠子。
玄府的仙首,就像是九州的太陽。
當初的寧子虛已然令人窒息,而寧子虛在希光麵前也不過是跳梁小醜。
光輝順著楚婉瀅手指間縫隙泄落,輕輕的撒在了楚婉瀅的麵頰和額頭上。
“其實就算現在,我也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希光有問題。不錯,那些魔人大修是有透口風,言語裡泄露機密。可是,彆人也許會將之看做魔人的詭計,並不會如何的信任。說不定,反倒是我魁都的靈主,因此備受攻擊,聲名儘毀。也因為這樣子,這麼些年,我一直謹慎的閉口不言,忍耐了很久很久——”
說到了這個,楚婉瀅不覺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可是現在,她沒辦法再忍耐了。
若說從前,希光不過是挑起內部爭鬥,以正義之名鏟除異己。
那麼如今,他已然親手組織一場場的謀殺。
從南疆到石城,她眼睜睜見證希光那些血淋漓的,毫無溫度的計策。
事已至此,若然她繼續沉默下去,隻怕也是會讓自己後悔。
單純的內部鬥爭,楚婉瀅也還是可以忍耐的,畢竟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可是如今,希光分明也是蓄謀已久,準備挑起殺戮。
“我自然也是知曉,無法取信於人,甚至無法動搖他那仙首之位。乃至於,自己會惹一身麻煩,沾染一身汙水。乃至於,我會連累無妄城,以及連累北離島,顯得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事。這些我都想過,可隻要,大家對他多一份提防,我便——”
我便覺得是值得的。
百裡聶在她身後,輕輕的嗯了一聲。
楚婉瀅慢慢的放下了手臂,手指頭也不免一根根的鬆開,她這樣兒凝視著百裡聶,忽而微微一笑:“仙師,你那樣子的聰明,心裡可是覺得,我愚不可及。”
畢竟這些終究跟百裡聶沒什麼關係,跳出了人族安危的框架,百裡聶看法自然會不一樣。
她大約也不會成為百裡仙師眼裡聰明的女人,從混沌球外搏殺開始,自己這位楚靈主一直便是愚不可及吧。
百裡聶歎了口氣,不免衝著楚婉瀅微笑:“我時常在想,以後遇到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子,一定要給她說一句天底下最最動人的情話。那我現在,就說給你聽好不好——”
然後百裡聶便說出他精心雕琢,認定世間最為動人之話。
“咱們家,你說了算。”
百裡聶輕輕低語。
搞得楚婉瀅險些便從蘇蘇劍上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