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聶唇角微微一笑，認真想：還是毀了吧。
毀屍滅跡，消滅證據，以免楚婉瀅發覺自己危險的發明。
這麼想著，百裡聶忽而心裡有些心虛。他眼前浮起了楚婉瀅沉潤的眸子，阿瀅總是溫柔的，很少生氣。
除非，她真的忍不住。
百裡聶手指輕凝氣勁，卻是遲遲未動，並未將真氣彈出來。
到底是自己設計的，他也是舍不得。
“阿爹——”
流羽小小一隻，蹬蹬蹬跑過來，一雙明潤眼珠子還噙著淚水，十分委屈模樣。
百裡聶嫻熟將女兒抱起來，任由懷中大小姐蹭蹭自己胸口。
“你替我跟娘親說，饒了我吧，我知曉錯了。”
百裡聶心裡微微有些發虛，趕緊抱起女兒離自己發明遠些。
老婆的教導，卻頓時浮起在百裡聶的腦海。
那時候他還跟楚婉瀅委屈，自己一向十分疼惜小羽，哪裡不管女兒了。
楚婉瀅輕嗔：“你是十分疼愛女兒，百裡，可你是喜歡跟她玩兒，她也一點也不怕你。做爹的，有時候也要管教她，不能過於溺愛。讓她知曉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時候不可以。”
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抱歉，其實他這個當爹的也不是很了解啊。
百裡聶心裡苦，卻也頓時板起臉孔，一副嚴肅樣子。
“你娘一向溫柔，她罰你什麼？”
閨女兒噙著淚水眼珠子讓他不忍心，到底掏手帕給流羽擦擦淚水。
“阿娘讓我抄玄府訓律，什麼時候抄好，什麼時候免了我幽禁。阿爹，其實我不過好學一些，試試去瞧玄府下的火地脈，鑽研一下鳳凰法陣。”
百裡聶眼珠子一亮，興致勃勃：“那可是人族禁地，天工府又設了法陣，你，你如今進去了？”
小羽不過六歲，果然稍稍早慧了一些。
不知不覺，百裡聶話題漸漸偏移。
流羽還有些小得意：“是有幾分困難，可你知道的，我一直跟桑姨學。其實，如果不是阿娘這麼遮遮掩掩的，我也不想特彆去瞧，下去可熱了。”
百裡聶微微一笑：“你這——”
他將稱讚的話吞回去，臉也沉了沉：“你這自然不對，你娘不是讓你乖乖的？你娘也是擔心你。”
然後百裡聶放緩了嗓音哄女兒：“好了啦，你說說，咱們家誰說了算？”
流羽不免有些言不由衷：“嗯，啊，是，是你啦。阿爹說話，還是算數的。”
百裡聶心裡也感慨，這是他百裡聶的閨女嗎？說個謊也還言不由衷，演技有失自然。孩子年紀小，也是不應該的。
他大約也知曉楚婉瀅的心思，流羽其實很聰明了，可是卻有些浮躁，耐不住性子。
多抄幾本書，也能讓流羽壓壓性子，變得沉穩些。
百裡聶微笑：“我說話一向算數，可一向聽你娘的。”
他本還準備好好勸女兒幾句，驀然異華流轉，從放置新版千機盒的房間傳來。
百裡聶頓知不妙，麵色微變，如此掠去。
光彩漸淡，楚婉瀅身影也是漸漸消失。
被送去平行世界的楚婉瀅一臉冷然，十分想抽打百裡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