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啟年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虞牧淮的視線，偏頭看了過來，隨後恭敬行禮。
“皇上。”
他並沒有任何詢問的語氣，隻是看似平淡的行禮，實則是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個老太監真的很懂帝王心。
虞牧淮過來的時候，是永隆三年。
上一世萬知昕就是在登基後的第三年，匆匆忙忙除掉了平啟年。
平啟年在任期間，的確做了很多缺德事。
他專擅朝政，排除異己。
先皇封他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執掌皇帝玉璽，位高權重。
他有權幫助先皇處理奏折，所以可以肆意妄為，隻把他想讓皇上看見的折子遞上去。
那些闡述災禍之事，平啟年按照自己的意見批奏，然後發下去。因為他知道，那時在位的皇上不喜歡看見負麵消息。
對他不利的事情，統統壓下，然後找機會燒毀。
可如果不是因為先皇懶惰，貪圖享樂，又怎會讓平啟年之流鑽了空子呢？
想到這裡，虞牧淮不禁十分同情萬知昕。
這的確是位憂國憂民的勤勞皇上，但是無奈，他前麵幾任皇上積累了一個爛攤子給他。
偏偏萬知昕又是臨危受命，根本還沒來得及培育自己的黨羽，就被匆忙推到了殿前，穿上了龍袍。
他前麵的皇上，有的鐘愛字畫，有的鐘愛古玩，有的鐘愛美人，還有的鐘愛打仗，險些將國庫敗光。
這樣折騰了一輪又一輪，留給萬知昕的就是一件爬滿了蛀蟲的龍袍。
不穿就凍死，穿了遲早也會因為千瘡百孔的破洞而凍死。
早晚都是個死。
唉.....
虞牧淮長長歎了一口氣。
平啟年看了過來，眼神充滿疑惑。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多言了。
皇上今日似乎隻是憂思過重，並沒有其它事情。
於是平啟年不再看向皇上，轉而專心聽取朝臣奏疏。
平啟年現在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兼任東廠提督。
琮國曾有過內廷規定，掌印太監和提督不能為同一人，但是先皇為平啟年打破了這一規矩。
東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皇上的特務機關。全權代表皇上的旨意進行特權監察，隻需要向皇上負責。
平啟年獨占兩個最重要的、距離皇上最接近的職務，自然成為了琮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人送外號“九千歲”。
雖然平啟年絕對不算是個好臣子，但卻是一個製衡謙信黨的砝碼。
平啟年出生貧民家庭，現在得了勢，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橫征暴斂。
不過他征收的，大多數都是鄉紳地主、富商土豪的錢財，比如鹽稅、礦稅、茶稅、海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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