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墨雪濤一口拒絕道,“蕪硯山疑似出現了空間裂縫,情況很不妙,如果不及時封印裂縫,魔獸會源源不斷從裡麵出來。現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你重傷在身,現在自己都需要人照顧!”
“空間裂縫?那謝春風要麵對的,豈不是無窮無儘的襲擊?師父!我更要去了!”顧青舟一想到好友被困在蕪硯山,麵對數不清的魔獸整整兩天,就心如刀割。那場景光想就駭人,被困在其中的人該有多絕望?
“謝春風危在旦夕,徒兒求您一定要讓我跟隨前往!”
“太危險了!顧青舟你怎麼就不明白?”
“徒兒心裡很明白!明白師父對徒兒的愛護,也明白謝春風正在遭遇危險。如果謝春風出事,我為了自身安危留在畫院不去援手,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墨雪濤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連自己都一輩子無法原諒,為師現在阻止你去,是否連我也要被怪罪一輩子?”
“師父,徒兒絕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也根本不敢去想。隻是如果今日師父不帶我去,徒兒自己想辦法,爬也要爬到蕪硯山!”
“你……”墨雪濤被對方的固執氣得說不出話,養徒弟有什麼用?隻會氣他,讓他操心,讓他擔心自己長皺紋。
見勸不住,他便換了套說辭要對方打消念頭。
“你去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麼?要耽誤了救人,後悔的可不是我!”
顧青舟胸腔氣悶,語顫道:“師父忘了昨天在後山……”
墨雪濤變了臉色,“你忘了昨天為師是怎麼教你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徒兒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顧青舟道,“若沒有資格前往,我隻能待在畫院等消息,將好友的生死寄托在彆人身上,但我既然掌握著那種能力,我想要用我這雙能點睛的手,用我的畫筆,去努力一次。”
顧青舟抬起自己的手。這雙手修長白皙,指骨勻稱,手心深嵌的指甲印尤為矚目。但本該握筆有力的雙手,卻無法抑製的微顫,指甲青白,泛著不健康的色澤。
墨雪濤知道,這雙看似柔弱的手,繪出的圖是怎樣光怪陸離,掌握著怎樣強大的能力。
“師父,我每說一個字都能感到時間在流失,謝春風的危險就多了一分。”顧青舟話音顫抖道,“師父,求您了!”
“師父答應你。”墨雪濤長歎一聲,“為了謝春風,你拖著傷體,想要使用那種必定起爭議的圖,連自己的前途都不顧了?你不愛惜自己,若我不管你,誰會愛惜你?罷了,誰叫你是我徒弟?”
他猛地關上房門,指了指自己的寢室道:“隨為師進屋,我給你換身衣服,你不能現在這身打扮去。為師要確保你用那張圖時,沒人能認出你。”
顧青舟再出現時,已經是一身黑衣,戴半截麵具,隻露出蒼白的嘴唇。
這麵具太華麗,墨色為底,勾勒金線,細看還有精致的暗紋,麵具以金穗子流蘇固定在腦後,垂落珍珠寶石編織的珠鏈。
麵具不光擋住了上半張臉,還將顧青舟濡濕的雙眼,以及額頭的傷,這些弱勢全都遮掩在一股名為有錢自信的氣勢裡。
顧青舟眼睛無法識彆色彩,隻覺得這麵具的配飾太繁瑣,真正完整看過它全貌的人,才會被這份奢華攝得言語艱難。
麵具華美的裝飾,一看就是墨雪濤平日的穿戴風格,但顧青舟從未見過對方戴過這張麵具,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心中惦記著救人,隻覺得戴這張麵具掩飾身份太高調了,但急迫想要出發救人的心情,讓他沒推托,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顧青舟直接就將麵具戴上。
墨雪濤習慣性的用扇骨在手中敲了敲,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他沒去告訴徒兒,這張麵具不光看著華美,使用效果比它的外觀更加華麗,能放出相當於畫君才有的三層光遁,以假亂真,戴上它如同多一條命。
他也沒說顧青舟身上的墨衣,是他當年從墨池畫院出逃時穿的,不是普通畫院弟子能穿戴的款式。
所以當顧青舟一身黑衣,戴麵具出現在眾人麵前。這身囂張貴氣的打扮,站在青雲畫院這群青衣弟子當中格外顯眼。
打扮的太低調,彆人會對身份有諸多猜測,但太高調,反而不會往喬裝掩飾身份這方麵想。在場眾人,竟沒有一人認出他。
“墨先生,您帶來的這位,看穿著似乎是墨池出來的弟子?”維持秩序的一位師長見兩人同行,隨口向墨雪濤問了句。
“家中小輩,適逢其會。便帶他一起出來試練。”墨雪濤禮貌微笑道。
他們也不多交流,掃視周圍聚集的數百畫院弟子,微微點頭。
“人都到齊了,若再有從畫院外麵趕來的弟子就不等了,排好隊準備出發。”墨雪濤道。
他展開手中一幅長卷,輕輕一抖,百艘海航脫離畫卷,懸浮在半空中,變成了龐然大物。他長袖一揮,巨大的航船穩健落地,齊齊打開艙門。
“上船!”墨雪濤道。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是隋唐五代哪位畫家的五百海航圖,畫作隻有文字記載,未流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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