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我看你比我需要它來暖手。你宮家的東西,我不敢收,隻怕無福消受。”
宮爍握著暖玉,沒再謙讓,默默收回畫師徽章裡。他模樣依舊冷冰冰的,連被暖玉焐得有些溫度的手,也重新變得冰涼。
顧青舟有感而發道:“聽人說你宮家都是赤靈繪心,性情本該熱情如火,我從你身上,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你妹妹天真爛漫,與你不同,是因為你將她保護的太好嗎?”
“你的話太多了。”宮爍麵無表情,冷冰冰看了一眼顧青舟,轉身幾乎不近人情的離開。
顧青舟目送對方離開,搖搖頭,他不知道無情畫道如何修煉,但強行壓抑本心,必然很痛苦。
宮爍上了馬車,掃了眼顧家敞開的門,見沒有人出來相送,便合上車簾。片刻之後,車廂裡傳來他冷冰冰的聲音。
“走罷。”
駕車的馬夫一甩鞭子,馬車平穩啟動。
宮爍冰冷的手指接觸胸口,赤靈繪心對應的位置正是心臟。他停留在畫師巔峰狀態已經有兩年,隻差最後臨門一腳。預感再過半個月,他必定能突破境界,晉升為一名畫家。
冰冷的手指接觸胸口,涼意似乎都從手指透進身體。也同時碰到了佩戴在胸前的徽章。他手指一點,將暖玉拿出來,手心裡一團溫暖,總算感到寒冷被驅散。
“顧青舟。”他冷冷念到這個名字。想到暖玉為何會重歸原主,五指不由一握。
哢嚓,暖玉碎裂,本該還有半個月才能水到渠成的境界突破。阻礙他晉升的無形隔膜霎時被修為衝破。宮爍感到一股暖流從心口,擴散到四肢百骸,改善他的體質,也讓他周身自動開啟兩道光罩。
“少爺,你成為畫家了!”馬車外有人驚呼,語氣滿是興奮。
宮坑愣了愣,收回兩道光罩,攤開手掌,任由碎玉墜在腳下,冷著臉道:
“先回宮家。”
……
魔秦地界,擁有一對桃花眼的男子,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正在給窗台上的一盆植物澆水。
他黑冷色調的宮殿中,多了一排花架,不過是純黑色,每個邊角裹黑鐵,泛著寒光。不像花架,倒像是用來成列武器的。這些冷硬的花架上,一盆植物也沒放,因為花架的主人很嫌棄它。
謝春風正在照顧一盆巴掌大的植物,有人走進宮殿,同樣嫌棄的看了一眼花架。但不是挑剔它與周圍能融為一體的款式,而是它本身的用途。
“少主為何一天都待在房中未出門?”
“因為我找到了一盆能匹配我身份的花。”謝春風笑容歡喜道,“當然要留下來悉心照顧。”
來人嫌棄的目光,落在巴掌大的植物上。除了色澤從綠變成深黑,符合魔秦地界植物的特征外,他看不出跟原本平凡的那盆植物,有任何不同。
來者伸手去觸碰這盆植物,手心凝聚出的汙濁之氣,能瞬間將接觸的東西化為灰燼。
不過他剛碰上,這盆平平無奇的黑色植物,從中張開裂口,伸出一張嘴,尖利的牙齒一口咬住他的手掌,發出咀嚼聲。
“這是什麼東西!”來者連退數步,發出一聲慘叫,捂住自己的斷掌,血不斷滴在地麵,發出呲呲的溶解聲。
不但長了滿口利牙,還淬毒!
那白色的花朵,汲取裂口上的殘血,緊抿紅唇似的花瓣邊緣,搖曳身姿,縮回黑色的大葉子中,又變回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魔凝花。”謝春風桃花眼蕩出波光,愜意慵懶道,“初看不起眼,稍一撩撥,卻如美人脫衣,輕啟櫻唇,以吻憐惜世人。這花罕有,難怪你不認得,是不是很配得上我的身份?”
“配得上,屬,屬下告退。”來人痛苦道。邁著淩亂的步法就要往外麵退。他趕著去醫治自己的手。
“慢著。”謝春風桃花眼微斂,不經意道,“你將我的房子弄臟了,打掃完再走。”
“屬,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