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的運氣真好!”眾人感歎道。
“原來這就是《扁鵲畫像》,歐師姐你這兒有多的嗎?能讓出來嗎?我加錢!”
“我也加錢!”
“有。”歐女王點頭道。
歐女王第一次衝動消費,心中沒有半點後悔。
才過去沒多久,她愕然發現,自己貌似賺大了!
等到眾人購買到心儀的畫作。已經圍繞院子追逐小人跑了一圈的非酋師妹,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
歐女王趕緊取消點睛,歉意道:“非酋師妹,讓你受委屈了。”
皮膚黝黑的非酋,搖搖頭道:“我知道我體質特殊,大家都怕我。剛才是我太衝動,不知道為何見到晴明,我就不受控製想要和他待在一起,這大概就是愛吧?
不,這絕對不是愛!
晴明心裡苦,有種吐血的衝動,不過有扁鵲在旁邊療傷,想吐血都沒這條件。
扁鵲收回放在晴明額頭上的手,轉頭一見這位小姑娘,打量對方道:“小姑娘彆泄氣,你這天生皮膚黑,本神醫能治!”
“什麼?你能治好非酋!”眾人驚異道。
……
這一日,墨池畫院的師長們難得聚在一起。他們人來得極全,唯獨缺了墨滄海。不是墨院長缺席,而是他們有意漏了對方沒請。
今日他們要討論的,是墨院長徒弟葉墨凡的畫作風格問題。有對方在場,不方便大夥兒暢所欲言。
“葉墨凡這孩子,這回搞出的動靜太大,難以收場。”房老先生先開口道。為大家起了一個頭。
有人率先出聲,眾人紛紛出言,各抒己見。
“墨院長這回在外人麵前丟了臉麵,我都不敢在他麵前提‘葉墨凡’這三個字。”一位中年師長氣憤道,“白鏡畫院的金院長,好不要臉!用日行九萬裡的大鵬,發來一封有聲書信,就為了嘲笑院長弟子的畫醜!”
“對,不要臉!我可聽說,葉墨凡的四幅畫作,其他畫院選擇性的臨摹,唯有白鏡畫院四幅畫一張沒漏掉,全要弟子臨摹,他怎麼還有臉嘲笑畫醜?”
“臨摹歸臨摹,畫醜是真醜,金院長年輕時候是鐵血畫團的成員,整天與人逞凶鬥勇,看中畫作實用性,勝過畫作本身的優劣。”
一位年輕師長苦笑道:“連我看了都覺得醜,不堪入目。被人嘲笑我都找不出話去反駁彆人。”
另一位師長開口道:“世人愚昧,近百年追求技法,越發陷入程式化、模式化的困境。卻忘了鬥圖師的畫,是為鬥圖而生,效果好就行了,管它畫什麼。不過……”他跟著歎了一口氣道,“將來提及葉墨凡,拿那幾幅畫舉例,咱們墨院長脫不了關係,丟臉是跑不掉了。”
老古晃了晃他的酒葫蘆道:“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
這句話意思是說,以形狀為標準去評價繪畫,就等於如小兒一樣目光短淺、缺乏見識!
“老古你在呀!”眾人被突然冒出來的古師長嚇了一跳,驚道。
“我今天沒喝酒,就光聞了聞味兒。”古師長解釋道,“自從有了《白鷺探危圖》,我把賣假酒的酒鋪子都給砸了。如今喝上的,都是沒注水的好酒,這多虧了葉墨凡。”
房老先生笑道:“老古剛才那句話很耳熟。我想起來了,是出自蘇軾。”
他語氣一轉道:“不過畫評家鄒一桂,專門針對其說過‘東坡論畫直似門外之人!’說蘇軾隻會以文掩技。老古這番說辭,出去與人理論,容易被反駁,不如借用宋人沈括的。”
房老先生還未提出來,老古便領會其意,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宋人沈括亦曾說:書畫之妙,當以神會,難可以形器求之。”
大家都找著理由,為葉墨凡的表情包畫風辯解。
墨院眾師長們,哪怕覺得葉墨凡的作品畫風再一言難儘,也都力挺對方。因為墨院長,愛屋及烏,他們對葉墨凡有天然的好感。
眾人拾柴火焰高,那位年輕的師長,受到兩位資深者的啟發,也頓時想到了一句將來反駁彆人的話。
“唐代張彥遠在論吳道子畫時寫道——意在筆先,畫儘意在,雖筆不周而意周也。”
雖然不特彆貼切,容易引發畫作“形”和“意”到底哪個重要的車軲轆爭論,但眾人紛紛點頭,孺子可教也。暗搓搓將這一理論,記下來備用,留作將來反駁彆人的說辭。
他們正熱鬨討論,突然聽到熟悉的腳步聲緩緩走來。
“墨院長!”眾人止住話題,紛紛起身向對方行禮問候。
“你們全都在這兒,正好免了本尊將你們召集起來。”墨滄海進門掃視眾人道,“葉墨凡流傳在外的新作,你們都知道嗎?”
大夥兒見墨畫尊表情嚴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還是古老,晃了晃酒葫蘆開口道:“知道。院長啊!我覺得您這名弟子很有天賦,當繼續給他機會。”
“機會?”墨滄海挑眉道,“給他什麼機會?你們以為我要對他做什麼?”
房老先生呼出一口氣,笑道:“誤會,誤會!外界對葉墨凡評價諸多,我們還以為……說起來,院長您怎麼看待自己弟子的新畫作?”
“獨辟蹊徑,開山尋路。”墨畫尊道。
評價如此高,出乎所有人意料。
墨畫尊道:“我今日找你們,是要給你們看兩件東西。”
他從袖中乾坤,取出兩幅畫作。
第一幅是【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jpg】。
這幅畫也被叫做《十日續命圖》。
另一幅畫作【我一定會回來的.jpg】。
此畫一拿出來,眾人看著畫上藍天白雲,以及化作流星的小動物,陷入茫然。
“這……也是葉墨凡的作品?”房老先生勉強維持表情,違心道,“不錯,不錯。墨院長你要多給弟子機會,他一定會長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