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風微笑,不去辯解什麼,“造化弄人。是謝春風對不起大家,辜負了那麼多關心我的人,尤其是恩師以及摯友。”
摯友是誰,謝春風沒有提及姓名,葉墨凡卻明白,此人定然是指顧青舟,也唯有顧青舟。
他突然明白,自己莫名的怒意是為什麼了。這場責怪,並非葉墨凡該說的,而是他顧青舟的質問。
謝春風道“葉師兄若與外界聯係,請將我還活著的消息告知顧青舟,就說我一切安好,等過段時間就回去見他。”
“你為何不自己告訴他本君沒打算與外界聯係。”
謝春風笑道“葉師兄,穀中並不禁止與外界通訊。我並沒有試探你的意思。隻是我與葉師兄身份不同,不算幽幻穀的人,自然享受不到這些福利。”
“”葉墨凡見對方還笑得出來,又一陣為對方難過。不過謝春風向來放浪不羈,從不循規蹈矩,未被世俗看法所拘束。未見得將這份有口難言的苦處放在心上。便也跟著好受了許多。
而且有自己在幽幻穀盯著,謝春風的日子肯定會比以前好過。葉墨凡心結打開,頓時覺得境界又有所精進了。
他閉眼感受體內修為的變化,一時間未說話。等他再看謝春風時,對方已經搖著手裡的扇子,捧著博古架上的一方古硯在欣賞。
聽見動靜,謝春風轉身放下古硯道“葉師兄考慮許久,若是為難便罷了。我細想了一下,還是我自己出去跟好友說,還能讓顧青舟驚喜一下。”
“”表麵葉墨凡,實際上是顧青舟的麵具青年,心中“嗬”了一聲。不管謝春風做什麼,他都完全不會有驚喜了好吧
他冷傲道“你打算怎麼出去跟他說”
謝春風嘴角的弧度上翹,如沐春風一笑道“不是有葉師兄在嗎葉師兄總不會放任不管吧”
“你如何篤定我會幫你”葉墨凡低估了對方的厚臉皮,拒絕道,“信我會寫的。”
“人你也會救的。”謝春風道。
“你要求太多”葉墨凡很懷疑,謝春風已經知道自己是誰,才越來越放肆,敢對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後來他發現,自己的摯友隻是單純的臉皮厚。
“葉師兄有雄才大誌,絕不會獨居一隅,這幽幻穀太小,容不下葉師兄這尊大佛,我欲乘東風扶搖直上,跟隨葉師兄的腳步。出穀不過葉師兄的舉手之勞,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我也不會讓師兄白白付出。”
“說來看看”葉墨凡道。
這番吹捧,讓他聽出了對方的暗示,幽幻穀中有人容不下他對方知道什麼
“葉師兄,來日方長。”謝春風不見兔子不撒鷹,賣關子後就閉口不談,專門吊人胃口。
“是奚雪”對方不說,葉墨凡也能猜到,他問道,“奚雪讓你來接近我,想做什麼他又為何信任你會聽命於他行事你的修為已經是畫家巔峰了”
葉墨凡冷冷看著對麵熟悉又陌生的人。
自己有表情包這份得天獨厚的機緣,進階速度逆天。謝春風失蹤時候還在衝擊瓶頸,想要進階為畫家,如今卻已經是畫家巔峰境界,連跳三段,堪比綁上了竄天猴,一下子飛上天,十分可疑
這事涉及謝春風另一身份,他沒打算向葉墨凡全盤托出,繼續賣關子道“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這事一時半會兒可說不完。”
謝春風找了張舒服的太師椅寬坐,扭頭打量房間四周的格局道“這段時間我都會聽命前來,為葉畫君參謀這宅子的布局,商量的機會多得是。其實呀,是我主動說動奚雪,過來交好葉畫君,畢竟他今日敵意太明顯了。”
謝春風剛才都稱呼其為“葉畫君”,之後卻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語境。
“公事說完了,下麵是私事。我過來有私心,其實是想向葉師兄了解摯友顧青舟的現狀。幽幻穀消息滯後,也並非什麼消息都能被我知曉,連他受傷的消息,我也是後知後覺,並不了解詳情。我甚是想念他。”
這句話出口,失了謝春風以往的灑脫。
對在意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葉墨凡知道,對方言語避重就輕,現在不向他坦白奚雪的疑點,以及他對謝春風修為漲幅太快的疑惑。下次再回答,隻怕那時候謝春風已經編好完美的理由應付他了。
不過,看在顧青舟的麵子上,難得糊塗。
和其它一切是是非非比起來,謝春風失而複得,重新出現在他眼前。
這份重逢的喜悅,才是他當下最應該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