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楚偏激的行事作風,他當初還是顧青舟時,已經見識過了。連宮爍都在對方身上吃過虧,以《鳳凰涅槃》保命畫作相抵,陪上一條命才平息恩怨。都說宮家人不好惹,這是相對的。風雲府才是真不好惹。這是瘋狗和狼的區彆。
說起來,他與陶楚的恩怨還未了結,就此平息太便宜對方了,正好是個機會。
若不是有風雲府主坐鎮,陶楚這小惡魔,哪裡能順風順水活到這麼大,早就應該挨社會的毒打,被打死了!
難怪易光至今提及,語氣還恨得咬咬牙。一雙畫畫的手,對任何鬥圖師看得比命還重。易光是個賊,三隻手被抓現行剁手活該,隻會讓人拍手叫好,但架不住他還有一個畫家的身份。無法握筆,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最大折磨。
“老大突然問到陶楚,是有什麼指示嗎?”易光眼神一亮激動道,他一點都不傻,“若是跟這小畜生有關的事,葉老大找我就對了,易光義不容辭,絕不會泄露消息!”
他說的信誓旦旦,也必須不能泄露消息。不管是葉墨凡還是他,都不是陶畫尊的對手,經不起對方秋風掃落葉般的摧殘。
“嗯,既然你主動請纓,吾確有一件有關他的事,需要可信之人去辦。”葉墨凡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思考道:“你帶幾名親信,即刻出發去風雲府外蹲守,留意陶畫尊以及陶楚的進出情況,記得一定要嘴巴牢的。”
易光雙眸熠熠生輝,顫音道:“老大這次的行動,是要順便為我出氣嗎?屬下一定完成任務!老大您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葉墨凡不疾不徐道:“吾受穀主之令,要先去一趟青雲畫院。至於陶楚……若此行順利,他便是目標。所以風雲府陶家人的行蹤,就交給你,給吾盯緊了!”
“老大,不知具體行動計劃是……”
葉墨凡道:“你是吾最信任的人,告訴你也無妨。閻穀主需要繪心煉丹,所以……”
易光身子一震,低頭保持恭敬的姿勢。這麼核心的情報,他能知曉,已經難得,不敢再多問半個字,恨不得把嘴巴縫起來。
“等吾辦妥青雲畫院的事去尋你。陶畫尊尚在府中未離,本君也會設法引走他,不會正麵與一位畫尊對上。”
易光大大鬆了口氣,陶畫尊積威已久,前段時間又在穀中一戰,讓人印象深刻,哪怕他對風雲府仇視多年,依舊內心畏懼到了極點。
難怪葉墨凡放心將此事交給他,也唯有交給他最妥帖。對風雲府不利,一旦泄露後果不堪設想,誰都無法承受陶畫尊的怒火。
易光身體不受控製哆嗦,不是懼怕,還是太興奮了。正因為人人都懼怕風雲府主,他以為這輩子報仇無望。一想到將陶楚施加在他身上的屈辱,以對方的繪心償還,哪怕冒著極大的風險,他也心甘情願。
易光語氣決絕道:“屬下這就帶可信之人,悄悄前往風雲府。”
他發出的聲音,偏偏捏著嗓子極小聲。哪怕周圍已經施展了隔音結界,依舊顯得小心翼翼。
“去罷……等等!”葉墨凡揮手喝退對方,又瞬間轉意,將人招回來問道,“易光,你對五色補天丹怎麼看?一顆瑕疵的補天丹,要五條人命煉就,有人說服用此丹過於殘忍,有傷天和,你怎麼看?”
易光不假思索道:“是誰亂嚼舌根被您聽見了?老大,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不過是區區五條人命,若能因此改善體質,讓人突破,即便是犧牲十人、百人又何妨?彆忘了這裡是幽幻穀,殺人不見血的地方!”
“對,這裡是幽幻穀,吾倒差點忘了,不該有這種……沒必要的同情心。”葉墨凡似有所指道。
他手一翻,掌心多了一隻藥瓶,雙眸注視著易光道:“吾吃肉,你喝湯。既然是要雞犬升天,這一枚閻穀主所賜的瑕疵品補天丹,吾就借花獻佛,賜予你了。”
“謝謝老大!老大您真是太好了!”易光飛快接過藥,就要往嘴裡送,被葉墨凡攔下來。
“慢著,此丹有助於突破,待你出穀再服用方是良機。免得旁人眼紅,向吾討要,吾也隻能均出這一顆。無奈呀,畢竟僧多粥少,親疏有彆!”
易光眼角泛紅,手捧這枚金貴的補天丹,雙膝跪地表忠心道:“屬下謝葉老大的器重!易光必定不負信任,將來為您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葉墨凡淡淡道:“此話多說無益,吾會看你的表現。將來,會有機會的。”
他將人扶起,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鼓勵,目光始終冷冰冰的。
原本他還不忍心易光為他試藥,淪為替死鬼。他從不相信閻鴻會這麼好心,白給他補天丹,不在丹藥裡做一點手腳。這麼好的事情哪裡去找?特彆是在幽幻穀這種惡人聚居之地。
但凡易光對煉製一顆補天丹需要五條人命,有任何不忍和非議,說明對方良知上還有救贖的可能,他都會另換目標。
可惜,對方不知道他希望看到的是什麼。
對方既然搶著要為他肝腦塗地。這樣的機會,他便給對方。
將藥賜給易光,也算是讓對方,求仁得仁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