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頑劣(1 / 2)

鬥圖大陸 鉑金色 11059 字 6個月前

顧青舟揍陶楚揍得暢快淋漓,將以往的仇怨都附著在拳頭上,一拳拳打在對方身上,怨氣俱消。所以即使他知道,此事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也見好就收,放棄當著陶畫尊麵,再揍陶楚幾拳的誘人想法。

合作期間,總要給陶畫尊幾分薄麵,免得傷和氣,揍出真火來。

顧青舟謙和有禮,往旁邊平移了幾步,讓出一條道,可讓對方更看得清楚陶楚的狀況。他不卑不亢又不失輕柔軟語道:“若不是陶府主同意,我不敢動陶楚一根手指,如今交易既已完成,陶楚就囫圇交還給府主您了。”

“哼!的確囫圇,未缺胳膊少腿。”陶風雲沒被對方裝巧賣乖的偽裝迷惑,若真對他有敬畏之心,怎麼敢提這樁交易?以表情包換揍一頓陶楚。這膽大妄為的提議,他允了。所以風雲府主哪怕冷哼出聲,表情也是愉悅的。

看得出,他早就想揍這小子了。因為陶楚當麵順從,背後卻不聽話。

陶風雲伸手五指一吸,招來被棄於地上已展開的畫卷。顧青舟為了揍陶楚揍得順手,早將繪著他人物像的畫丟在一旁,如今被陶畫尊一眼看到。

畫像惟妙惟肖,身形俱佳,雖描繪不出如今顧青舟脫俗出塵的風采,卻將當初他落難重傷時,眼眸潤澤,楚楚羸弱的模樣,畫得我見猶憐。可見陶楚繪這幅畫時的用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顧青舟的黑曆史。此畫絕不能留下。

而且繪畫者以主觀意識,誇大了對方身上某種動人的特性,處處透出對畫中人的執著,這是一個極危險的信號。

“荒唐!本尊叫他不要招惹你。看來他終究是不聽話。”陶風雲將畫撕毀,失望道。畫卷撕成碎片還嫌不夠,心念一動,瞬間震得粉碎。

若陶楚還以這樣的目光去看顧青舟,將來必吃虧!將睡獅看成貓兒,有眼無珠的東西,倒不如直接瞎了,省得出門再惹出無數禍端來。

陶風雲對陶楚的不滿,隨著顧青舟實力的增長,也跟著不斷增長,彙聚成了濃濃的失望。因為陶楚與他性格最相像,他也是在任性妄為中長大。他所不滿的是,陶楚與他當年相比,太弱了。沒有惹禍後憑一己之力,擺平一切麻煩的實力。

弱小才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震碎的畫紙,如同在房中下了一場小雪,漫天飛揚飄落在地麵,最後在殘留的毀滅力量中消失融化,再沒有一絲痕跡。

最後一點與陶楚的牽連證物,隨之消失了。顧青舟微笑道:“原來是府主您拘著他,才讓他沒來找顧某的麻煩,多謝府主這段時間對我的照拂。”

陶風雲無聲歎息,就算想找麻煩,也得先找到人,陶楚沒這個能力。

“顧青舟,本尊欲招攬你這樣的人才。所以吾讓他安分。”陶風雲雖然很清楚,有陶楚這混小子在,顧青舟心有芥蒂,不會接受他的邀請。麵上不顯,依舊將話說得漂亮,有意拉進彼此距離。

“吾如今知曉,陶楚招惹是非的本事,遠比他能承擔的大,若非有吾護著,他早晚在外麵被人打死。不過吾不會護他一輩子,比如現在。”

他與顧青舟不約而同看向被揍成豬頭的陶楚。

顧青舟眯起雙眼,憋住笑道:“正因為知道陶府主英明,晚輩才能放肆這一回。”

“他的心性,遠不及你。”陶風雲不急不緩道,“強者本該獲得應有的尊重,縱容你對陶楚行凶,是交易,更是本尊對你的看重。”

他說到這兒,語氣頓了頓,目光劃向陶楚臉上的傷,問道:“這頓毒打,可有消除你們過往的恩怨?”

這話是對顧青舟說的。

“有。”顧青舟道。他看出陶風雲對自家後輩,依舊是護短的,隻是護短的方式與旁人不同。正如對方說的,不可能一輩子護著陶楚。因為對方看得透徹,未來終將屬於年輕人,比如以他顧青舟(葉墨凡)為代表的這類人。

其實顧青舟修行有成後,氣度和看問題的角度變了,打完陶楚這一頓,心中已經徹底將此事放下。

與陶畫尊的合作,至今為止很愉快,不看僧麵看佛麵。

顧青舟輕描淡寫放下過去道:“有府主管教。我以後不會為以往的恩怨,找陶楚麻煩。”

往事不提,但若生出新的是非,陶楚再對他糾纏不休,就彆怪他揍得對方叫爸爸。

陶風雲聽懂了對方潛台詞,篤定道:“他會聽話。”

顧青舟回以微笑,“有勞了。”

既然風雲畫尊金口玉言,不管用什麼方式讓陶楚安分,都與他無關。他相信陶楚再也不會有機會來找他麻煩了。

化解小輩間恩怨隻是次要,這趟來,顧青舟與陶畫尊有另一樁買賣要談。這次顧青舟卻沒再用表情包交換,因為沒有報酬,對方也願意配合。

完成這樁大事,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更何況能名利雙收。

這件事繞不開陶楚,所以兩人都湊到挨揍的小少爺麵前,仔細打量陶楚那張腫脹的臉。

“你下手太重了。”陶風雲伸手摸著自家孫兒的傷臉,語氣不是對顧青舟的責備,而是單純的嫌棄。嫌棄自己要被易容成這幅尊容,去往幽幻穀中最隱秘見不得光,也是防禦力最強的地方。

顧青舟沒理會對方單純的抱怨,催促道:“我現在就為陶府主您施展畫皮之術。”

“稍等。”陶風雲將自家孫子抱起,拎到不知名的地方交給親信看管照顧,又在對方常用的閉關密室外,掛上“修煉中,請勿打擾”的牌子,才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本尊已安排妥當,該你了。”

顧青舟頜首,展現了他畫皮之術精湛的技藝。

片刻之後,陶畫尊身影消失,原地隻留下陶楚這位任性的小少爺,隻是這位小少爺,臉上紅腫未消,手腕上還扣著禁靈銬。

禁靈銬也有品級劃分,至少這種材質,隻能封印畫家修為,對一位畫尊而言,是一件隨時可以破壞的玩具。

陶畫尊被易容成陶楚,連身高體型都變得與對方彆無二致。他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麵容,用驕縱的少年聲線對顧青舟道:“你的畫皮之術,精湛絕倫,連聲音都能偽裝,願意拿來交易嗎?陶楚給你再打一頓,不,兩頓怎麼樣?”

顧青舟搖搖頭拒絕道:“畫皮之術是他人傳授,沒有允許,我不能私傳,況且……陶楚也沒這麼值錢。”

陶畫尊還想要討價還價,顧青舟已經用布條蒙住對方嘴巴道:“晚輩得罪了。請府主您從現在起‘暈’過去,免得晚輩為難。從此刻起與我同行的,隻有陶楚,沒有旁人。”

身穿金黃蜀錦,外表嬌生慣養的少年,聞言閉上雙眼,一瞬間呼吸竟已平穩緩慢,猶如昏厥。

……

黑夜中,易光一乾人等焦急的等待著,風雲府在他們的監視中一切如常。

沒有任何動靜,便是最好的反饋,說明葉墨凡的潛入還未被人發現。

陶畫尊雖然已經出城,但風雲府守備力量不容小覷。若不是自身修為低微,去了隻會成為拖累,易光恨不得追隨葉墨凡一同潛入風雲府,親手將陶楚抓來。

正當易光又一次焦急探頭張望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他身旁,背上還馱著一個人。

“易光。”來人冷聲道。

黑夜中易光被叫破名字還未回應,其他人已經紛紛低聲喚道:“老大,是老大回來了!”

“葉老大!”易光連忙喊道。雖黑燈瞎火,四周昏暗不明,他也憑著隱約的輪廓,認出葉墨凡背著的人,正是他恨之入骨的陶楚。

易光眼中迸射出光,激動萬分。他知道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忍住對葉墨凡無邊的讚頌,壓低聲音道:“老大,馬車已經備好。”

自從葉墨凡修為提升後,暈車的弱點消失,他唯一能被人看破真身的破綻,也已經沒有了。

葉墨凡吩咐道:“很好。留一人繼續監視,發現風雲府有變立刻傳信。其他人隨本君立刻離開。”

易光揮手招來一輛馬車,主動跳上去掀開車簾。幫著葉墨凡將“陶楚”放進車內。

他正想要鑽進去,葉墨凡攔住他問道:“淩飛航呢?”

“在另一輛馬車裡,都照著老大您的吩咐。”

“很好。”葉墨凡頜首,拉著易光上了另一輛空馬車,示意眾人連夜出城。

駿馬都是從畫中點睛出的,在黑夜中張開翅膀,無聲拖著馬車飛進了雲層中。葉墨凡趁著這段時間,閉目養神,其他人可沒這麼好的定力。

易光坐在對方身邊,時不時挪動身體,一副坐不住的模樣。他有很多話想要跟對方說,可是又怕打擾自家老大休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到太陽完全升起,冬季的陽光普照大地,融化積雪,馬車已經出城,降落在官道上。

葉墨凡睜開眼,養精蓄銳完成。相比他的精神抖擻,易光兩隻眼睛都熬紅了。

見葉墨凡醒來,他連忙興奮道:“老大,留下善後的人至今沒傳信,風雲府還未發現陶楚失蹤呢。”

葉墨凡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天色道:“還早。不過隻要陶畫尊不回城,誰也發現不了陶楚失蹤,因為所有人都以為他正閉關呢。本君離開時,已經以此為由,做了掩飾。”

易光聞言一愣,臉上不可遏製的笑開了花。“不愧是老大!”

“彆拍馬屁了,叫他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停車,準備換乘了。”葉墨凡命令道。夜晚使用馬車是因為目標小,如今出了城,再無顧忌,他便準備用飛船了。

在場眾人唯有他的修為,足以支撐船在雲海中航行。至於為何不用傳送圖,因為他出工不出力,懈怠至今,幽幻穀的傳送令牌還未製作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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