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輝向來不善於思考的頭腦,在今天經曆這麼多事後,終於轉不過來了。
本來大家好好的慶賀催畫尊的五色畫院成立,順便混吃混喝。怎麼突然畫盟就攻打幽幻穀,接著閻穀主這位近聖強者就死了?
他待在五色畫院的結界中,見漫天雷電帶走了一條條生命,知道自家葉老大參與了搞事,既安心又害怕。
還沒來得及感慨昔日小夥伴易光,因為亂吃丹藥暴斃,畫盟就從攻打幽幻穀,變為千裡迢迢前來慶賀畫院成立,與他們這群原穀民一同混吃混喝,喝酒喝得比他們還凶。
更加莫名其妙的是,他家老大葉墨凡當上了新任穀主,以畫君之位力壓群雄,還被身為畫尊的柴副穀主親口承認了正統地位。竟有這種好事!
他去跟素素姑娘報喜,對方出門確認消息後,匆匆回房梳妝打扮,一改濃妝豔抹,竟變得清麗脫俗。
嗯……
巴輝暗忖,素素姑娘不愧是師承千麵夫人,學得一手畫皮之術。這是要走對方的老路,容貌風格千變萬化嗎?
雖然不習慣素素姑娘這身與以往不同的打扮。不過葉老大當上穀主,她身份水漲船高,貴為穀主夫人,自然要端著架子,在外人麵前不能再一副妖女扮相。
高,實在是高!
巴輝被打發去請葉老大與佳人相會,貼心的將空間留給了這對英雄美人,沒想到沒過多久,就聽見葉墨凡喚他過去。
巴輝笑容從臉上消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就這麼一盞茶功夫,好好的素素姑娘,再見時已經滿臉是血。
他趕緊拉來幾人,將素素姑娘抬回房。葉老大全程一言不發,冷冰冰模樣,他也不敢問。
等發現穀中唯一的醫師奚雪失蹤,沒法出診,巴輝拿出自己平時用的外傷藥,葉老大已經點睛了《扁鵲畫像》,嫌他在旁邊礙眼,說要與素素姑娘獨處,將他趕出房間。
談戀愛嗎?要命的那種!巴輝心中腹誹,見沒他什麼事了,惦記著喝到一半的燒刀子,轉身回到酒席上。
“巴輝,你袖子上沾血了。”同桌的酒友好奇道,“剛才怎麼突然鬨哄哄的,出了什麼事?”
巴輝拿起剩下的半壇燒刀子,仰頭就灌入喉嚨。等到壇子裡倒不出一滴酒,他才意猶未儘的放下,用另一隻乾淨袖子抹了抹嘴道:
“彆提了。是素素姑娘。大概是知道葉老大要離開幽幻穀,一時想不開尋死覓活。等我看到的時候,額頭都撞破了,流了滿臉血。這不是剛將人送回房嗎?葉老大將我趕出來,親自安慰著呢。人沒事,大家放心吧。來來,繼續喝酒!”
他嗓門大,聲音都傳到彆桌去了,引來一陣狗吠。
是柴犬在叫喚。
雲知仙竟會為葉墨凡尋死覓活?
啪嗒!
聽了這八卦,謝春風筷子都嚇掉了。
……
葉宅,雲知仙的閨房中,這裡的布置簡潔素雅,倒是有幾分青雲畫院的風格。
雲知仙半倚在靠墊上,經過治療,傷口早就消失。她比當初顧青舟幸運,對方失去繪心那段時間,額頭上一直留有一道朱砂印,那是摘心手留下的恥辱標記。
自從被抬回房,雲知仙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動力。
“你傷口已經愈合。”葉墨凡冷冰冰的話語,打破他們之間沉默的氣氛,“流那些血,不至於讓你下不來床吧?”
之所以氣氛會僵持,不是因為他突然開竅,聽懂了對方流露的情愫,而是在他喊來巴輝時,雲知仙突然戲精上身,揪住他的衣袖不放,哭喊道:“求求你,為我留下,我們一起待在幽幻穀,可不可以?”
答案當然是無情的拒絕!
雲知仙明知道他來幽幻穀目的是什麼。如今繪心到手,天眼組織覆滅,他不會留下。為何要在他的手下們麵前說這種話?
葉墨凡就算再反應不過來,也知道對方這般浮誇做作的演技背後,鐵定又在盤算著什麼。所以才有了兩人現在的獨處一室,徹底攤牌。
“雲知仙,你又在耍什麼花樣?”戴麵具的年輕畫君不悅道。
雲知仙聞言,睫毛楚楚動人的顫動,苦笑道:“隻是……舍不得你離開。你帶走了謝春風,把我一個人留在幽幻穀。”
這酸溜溜的語氣,原來是因為心裡不平衡嗎?畢竟他們三人都是五大畫院出身的弟子。
雲知仙平時同他說這些話,都是笑容莞爾。這回用苦澀的語氣,葉墨凡竟無法分辨出,對方是真的悵然,心情不好,還是換了一種博取同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