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從不期待出現奇跡。
唯有用自己還算聰明的頭腦,去努力算計,努力爭取利益,為自己謀求將來。
哪怕手裡的這條手帕,她也物儘其用。
她不會選擇像失戀的同齡少女一樣毀去眼前的東西,跟過去揮彆。而是將它當作一件道具,連拿出時也將繡字的一麵對外。鞏固自己在旁人眼中,與葉墨凡不可分割的親密身份。
“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所以她覺得自己不配擁有純粹乾淨的東西,直到看到自己的繪心。原來它會發出動人的光芒。原來,自己也不算太糟糕?
正當雲知仙悲秋傷春時,門前出現了一道人影。是謝春風。
他抬手輕輕在門上扣了兩聲,推門而入。
他的臉頰被酒氣暈紅,一雙多情的眼眸也因為微醺呈現波光瀲灩,與雲知仙失血的灰敗臉色,呈現鮮明對比。
雲知仙應聲轉頭,眼神撞上了對方勾人的桃花眼,突然慶幸自己已經換回了素雅的妝容,而不是妖媚的扮相。與謝春風渾然天成的邪魅相比,自己竟有一種……輸了的感覺。
“我來看看你。”謝春風溫和一笑道,眼神不經意落在了帕子上,停留片刻。“聽說你為葉墨凡受傷,我嚇了一跳。”他走近對方病榻前,放下一盆紫荊。這種冬季依舊盛開的植物,耐寒、喜歡光照。
皮果木花皆可入藥,種子卻有毒。
雲知仙看著對方,笑了。
謝春風是來看望她的。花選的不錯,人卻不善。是來看她笑話。笑話她為葉墨凡“尋死尋活”演了一場鬨劇吧?
畢竟都是青雲畫院的人,這麼多年,誰還不知道誰?
剛剛失戀的雲知仙,看對方這個贏家到她麵前炫耀,心情極其不爽。在葉墨凡麵前,她還能保持幾分美好,在謝春風麵前,她哪裡還需給對方留情麵?
“與其看我過得怎樣,不如擔心你自己的下場。”雲知仙嘴角勾起笑容,譏誚道,“奚雪,將你拋下了嗎?”
“你知道多少?”謝春風挑眉回以同樣的笑容。他搬來一張椅子,很有耐心的坐下,在對方麵前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你倒是說說?”
“遠比你想象中多。”雲知仙不悅地抿嘴,眼神閃過厭惡,“念在同門一場,你的事我沒告訴旁人,包括葉墨凡在內。不過,他應該已經猜到你有不妥的地方,卻什麼都沒說。(甚至叫我閉嘴。)謝春風,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將你在蕪硯山走失後的經曆編圓了。”
“不勞你費心。”謝春風不客氣道。
能撕開對方如沐春風的笑容,雲知仙開心極了。她早就知道,從進了幽幻穀,謝春風就不是當初那麼純良的青院弟子了。
“有時候我真嫉妒你,同樣深陷泥潭,你有關心你的人拉你一把,我卻必須靠自己爭取一切。”她有感而發,笑容惡劣道,“不過我又同情你,因為願意拉你一把的人,不是因為你本身,而是因為你幸運的認識了顧青舟。”
“有區彆嗎?”謝春風反問道。
“你覺得沒有區彆嗎?”雲知仙含笑道,眼神滿滿都是惡意。“我困了。”
這是要送客。
謝春風不緊不慢起身,將椅子放回原位,同對方道:“既然素素姑娘無礙,謝春風告辭。你——好自為之。”
門被關上,他的腳步聲遠去,雲知仙的視線卻隔著層層屏風遮擋,盯著門的位置,久久沒有收回。
“素素姑娘?”她微笑道,“被叫了幾年雲知仙,我倒是忘記自己原本便是白素素了。”
她唏噓道:“我不是曾經的我,謝春風,你也不是你了。希望顧青舟沒有後悔救你。”
一時間竟不知道她說的是多人複雜的感情糾葛,還是身份立場了。
從幾個月前,那隻柴犬進了幽幻穀,她就知道。她比他們想象中知道更多。
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她覺得,自己不算絕頂聰明,但也絕不是蠢笨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紫荊皮果木花皆可入藥,種子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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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短小日常,後麵到大劇情,我要理一下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