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處就靠著青雲畫院,說書人真編出什麼觸怒他的話,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對方肯定也知道這道理。
說書人講到了正題:“這位謝畫家在幽幻穀時,與葉畫君關係可不一般,據說連葉畫君的住處,都是他親手布置的,可見兩人關係匪淺……”
謝春風聞言側目,這說書人不簡單,雖嘴上說當不得真,內容卻仿佛就在幽幻穀,當場見到一樣。
有問題!
謝春風起身,開門就要去會一會說書人,門口卻站著店小二,手裡端著兩杯茶,身後還跟著一位美豔的女人。
“客官,您要的好茶,這茶是東家親手沏的。您聞聞香不香?”店小二說著還往女人方向努努嘴兒,生怕謝春風認不出這位女子就是酒樓真正的東家。
此女謝春風認識,幾年前曾畫過對方的美人圖,如今看著比當初更妖豔了。城裡的幾座酒樓都是對方開的,大家都叫她莫娘子。
莫娘子攔著謝春風去路,熱情招呼道:“謝畫家不喝杜康,我這兒有二十年的女兒紅,要不要嘗嘗?”
“你有多少?”謝春風沒忍住問道,沒想到這座酒樓裡還藏了二十年份的酒。
“不多,隻有兩壇,都贈予你。”莫娘子嫵媚笑道。
謝春風心中生出警惕,他跟對方沒熟到這份上,而且剛才的說書人……
莫娘子用帕子捂嘴,笑著打消了對方的疑慮道:“樓下都是瞎編亂造,哪有你親口說的實在,謝畫家可否得空時,跟我聊聊幽幻穀的事?也好早日出本。”
謝春風桃花眼一挑道:“你是玄羽樓的人?”
莫娘子笑道:“謝紅蝶是我上司,我也曾去過幽幻穀。”
“難怪……”謝春風將信將疑。難怪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細節,雖然被樓裡看客們當成了藝術加工。
莫娘子笑容和煦,八麵玲瓏道:“今日來招呼一聲,主要是紅蝶提過謝畫家。若有合作的興致,隨時可來此處找我,我去準備美酒。”
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連美酒都提前贈予,仿佛料定謝春風會回來找她。
樓下的說書人還在繼續,不過因莫娘子一打岔,漏聽了一段,如今說書人講的內容,已經引不起雅間裡兩人的興趣了。
顧青舟喝了一口茶道:“謝紅蝶,就是送你很多話本的那位表親?”
謝春風點點頭,謝紅蝶自幽幻穀被破那天,跟著奚雪一起失蹤,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一周,似乎沒人意識到她的離開,也沒人問過她去哪兒了。
顧青舟原本對說書人能知道幽幻穀裡的事心有懷疑,不過見到玄羽樓的人出現,又提及謝春風的表親,他便釋然了。“那說書人,根本沒講幾句你在幽幻穀和葉墨凡的事,就又扯到三畫尊力戰閻穀主了。”
謝春風微笑,這種在顧青舟麵前打葉墨凡小報告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呢?
“好奇?我說給你聽。”謝春風湊過去道,“在幽幻穀,葉大哥的確待我極好,葉宅也是我親手布置的。”謝春風用上了八百年沒用過的稱呼,就為了表示自己跟葉墨凡親近,在幽幻穀相處的極好。不過他們兩人的本就算了吧,敬謝不敏!
“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美人也難過英雄關。幽幻穀中的素素姑娘,為葉墨凡要死要活……”
“……”知道真相的顧青舟心虛放下茶杯。
謝春風的科普還在繼續,“素素姑娘,就是雲知仙。”
顧青舟此刻給了反應,他相互傷害道:“當初雲知仙與我們同窗時,我記得她似乎對你有意?有段時間你們走得很近,你還畫過她的美人圖。”
謝春風掩麵道:“不過我這趟回來,聽聞她與你……”
為何要相互傷害呢?顧青舟止住話題道:“她是摘心手,接近我從一開始就懷著惡意。那些說我跟她有什麼瓜葛曖昧的人,都是以訛傳訛。在她身份被揭穿後,這種傳聞就沒人再提了。謠言止於智者。”
謝春風適可而止,將話題又轉到葉墨凡身上。“沒想到她害你至深,卻在幽幻穀與葉墨凡有了一段感情糾葛,為此死去活來。葉墨凡明知她害你,還能與她關係匪淺,當真是……少年慕艾,風流倜儻。”
“……”顧青舟。
謝春風對葉墨凡有莫名的敵意,大概因為他的另一個身份,與對方是命中注定的死對頭吧?
他從徽章裡取出一隻香囊,香囊上繡著一個“葉”字,足以證明其當初屬於誰。
謝春風玩味道:“不談什麼雲知仙、素素姑娘。葉大哥待我極好,處處溫柔備至。我隨師尊離開幽幻穀時,葉大哥不但將他的狗贈予我,還將貼身之物也給了我——就是這隻香囊。你看!”
“……”顧青舟無言。所以謝春風你當初突然跟我要貼身之物留作紀念,是為了這一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