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遇上刺殺了。
所有的菜裡都被人下了毒, 包括一壺酒。
但凡稍作打聽,都知道顧畫君隻在與友人同桌時才會陪飲,而謝春風這些日子未回桃花小院, 而是住在青雲畫院,與他形影不離。
謝春風是愛酒之人, 有酒不會錯過。
這意味著殺手動手時, 完全沒顧及到謝春風會誤飲。但凡有一點刺殺成功的機會, 殺手都沒放過。這是想將他們一網打儘,心思實在惡毒!
想到謝春風受他牽連, 險些見血封喉,顧青舟比自己中毒還要憤怒!
這桌酒席是他定的, 這些人想毒死的目標很明確, 就是他顧青舟!
在他喊出“有毒”後,這桌東西自然不能吃了。
謝春風拿出一根銀簪, 紮入盤中菜肴一盤盤試毒, 銀簪並沒有變色,但謝春風絕對相信顧青舟的判斷。思索片刻,他調集體內的墨氣, 聚於手掌, 隔空從菜肴上,吸附出肉眼可見的微量黑氣。
“不但有毒, 毒還很烈!”謝春風手掌一甩, 將這股物質牽引打入地麵。地磚立馬變黑,被腐蝕掉一塊, 滋滋作響, 冒出了黑煙。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都不需要找來**, 讓小動物吃下食物,證明毒有多厲害。
“這是魔秦特有的毒,噬心草的提取液,吃下會腐蝕五臟,心臟巨痛而死。死狀極其痛苦。銀器檢測不出來。”謝春風解釋道。一揮衣袖,驅散了地上冒出的黑煙。將桌上的食物以及地上被腐蝕的毒物殘留,一起處理掉了。
顧青舟用神識感應周圍,未發現刺客蹤跡。周圍沒有埋伏。看來對方無法在不驚動畫院結界的情況下,來這裡刺殺他們,所以在他訂餐時鑽空子,從山下送來一桌有毒的酒菜。
顧青舟的神識已經延續到山腳下,那家新開的酒樓已經人去樓空。
哼!竟然跑這麼快。
一擊必殺,連刺殺結果都不看就跑路,太果斷了。
酒菜是吃不成了。謝春風傳訊給莫娘子,招她過來。
片刻之後,莫娘子聞訊而來。了解投毒事件後,將她掌握的信息說出來。“這家新開的酒樓,不是我名下產業。開業時我收到請帖去捧過場。不過從掌櫃到跑堂夥計,都不是魔秦自己人,便沒多留意。”
“不是魔秦人,所下卻是魔秦才有的毒。”謝春風嘴角勾出了諷刺的笑。
莫娘子知錯,表忠心道:“此事牽連到小主人安危,我是萬萬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奚王爺下令刺殺顧青舟,我一直陽奉陰違,拖延至今沒有辦成任務。可能是奚王爺對我辦事效率不滿。另有勢力介入,接了這樁任務!”
“奚雪。”謝春風口中咀嚼這名字,相信莫娘子的這番說辭。
莫娘子若要背叛,帝尊行蹤早已泄露。不會等到他們將人安全轉移走。
過了時效,功勞就沒有了。如今連莫娘子,都不知道帝尊隱居在何處。
而且他與顧青舟,都沒有在對方身上感覺到殺氣。
就算莫娘子善於偽裝,騙得過他。也騙不過顧青舟的本命靈圖。
【官差叔叔,就是這個人jg】
今天正是顧青舟本命靈圖的高能預警,讓他們鑒彆出酒菜裡有毒,逃過一劫。
謝春風從第一次見到奚雪,就知道他的這位親叔叔不喜歡他,對他厭惡至極。所以這次毒殺顧青舟的行動,連他一起乾掉,一點都不出奇。
莫娘子愧疚道:“讓這些人,在我眼皮底下開酒樓,沒有發現他們不對勁,是我的疏忽。我會儘快征集這些人的相貌,繪製出畫像,追查他們的來曆及去向。”
謝春風點了點頭,沒有怪罪的意思。隻是不除掉這群禍害,如鯁在喉。
噬心草在魔秦不是什麼稀罕物,在鬥圖界卻不常見。這回被人投毒,他們打聽才知道,之前也有鬥圖師的死狀,與中了噬心草的毒狀況一致。
在等待刺殺顧青舟的這段時間,這個殺手組織也沒有閒著。被他們刺殺得手的幾件案子,被拿來試毒者,修為最高的是一位巔峰畫家。
有第一次刺殺,就有第二次。
防不勝防。
哪怕是隻蚊子,一掌能拍死,它叫聲煩人呀。
以謝春風的說法:手裡的飯菜突然就不香了。
大概一周後,莫娘子專程登門告訴他們,找到這夥人的行蹤!
城西有家開了多年的老字號酒店,她手下一位姑娘去吃飯時,認出了新廚子燒的菜肴口味,跟跑路的那家一樣,又暗中觀察到,這廚子和幾個陌生的墨秦人有接觸。所以莫娘子特來報信,請教她的小主人,打算如何處理這夥人。
是殺還是留?
“自然是殺!”謝春風道。他思索片刻,囑咐莫娘子道:“這件事你不便再參與,免得惹得奚雪懷疑。你就回去吧,告訴我地點,我親自去會會他們。”
顧青舟道:“我和你一起去,沒有我這個餌,你可釣不上這群魚。”
“好!”謝春風微笑道。
莫娘子行禮告退。
有了莫娘子提供的路線圖,顧青舟與謝春風,兩人一同出現在城西這家老字號酒店。
一到地方,顧青舟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莫娘子隻說廚子有問題,本命靈圖的預警下,店裡的一位跑堂夥計,也被觸目驚心的紅箭頭標注,在腦袋上畫了一個隻有他可見的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