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你的鬼爪子!”墨雪濤生氣道。
兩人當著眾人的麵,就原地吵起來。
“咳,咳!”林院長咳嗽兩聲,兩人才收斂。
……
第二天,陸陸續續有學生離開了青雲畫院。他們有畫家,有畫師也有畫徒。當然畫徒沒達到畢業條件,隻辦理了休學。無人嘲笑他們,隻有離彆的不舍。
因為太吵鬨,顧青舟揉了揉眉心。沒有心情繼續練習畫作,乾脆暫時擱筆。
對比他的心神不寧,謝春風倒是顯得沒心沒肝,站在窗台邊,給自己養的植物澆水,還撿起一朵掉落的小花,在鼻前嗅了嗅。
顧青舟見他這麼悠閒,心情也隨著對方好轉。微笑道:“幸好你就在我身邊。不像他們,要經曆離彆。我害怕離彆。”
謝春風知道對方的不安,是因為兩位師父,以及所有認識的前輩都上戰場了。以往顧青舟自己在外麵冒險打拚時,背後這些人都在支持他,給予他便利。如今他們都要赴險。
“我也見不得離彆。”謝春風笑道,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牙齒,“所以我會,儘我可能的待在你身邊。如果有一天要離開,短暫的分彆,也肯定是為了將來能夠長長久久在一起。”
顧青舟點點頭,有被安慰到。
“我懂了。你是這樣,師父們也是這樣。你們的選擇都一樣。”
“……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謝春風想解釋他跟其他人的不同。不過一轉頭,發現顧青舟已經拿起筆繼續作畫。
他閉上嘴,不打擾對方。輕輕澆完最後兩盆花,便將水壺收起來。
望著顧青舟的側臉,謝春風托著下巴,坐回自己的書桌前,產生了一種時間停滯,歲月靜好的幸福感。
顧青舟原本作畫時,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全神貫注後,便完全投入進去。等到他畫完,發現謝春風已在他周圍,貼心的設置了一層隔音結界。讓他不會被外界乾擾。
“謝春風,你……”他說。
結界外聽不到聲音,謝春風將隔音結界撤掉,隻來得及聽顧青舟說出最後三個字。
“……不一樣。”
顧青舟一見結界消失,閉上嘴不繼續說了。
“青舟,你剛才是不是叫我?”謝春風問。
“沒有!”顧青舟搖搖頭。
謝春風追問道:“不一樣,什麼不一樣?”他笑容燦爛道,“青舟是說,我跟旁人不一樣,還是在你心裡,我是不一樣的?”
“你聽錯了。我是想問你,今晚要不要換個菜係吃,點幾道跟前幾天不一樣的菜。”顧青舟否認道。
“哦,原來隻是這樣。”謝春風道,“我還以為,顧青舟你在誇我呢。”
“我誇你什麼?”
“誇我體貼周到、善良正直、富有愛心、相貌俊美,隻有我這樣的人,才配得上當顧青舟的舍友。”
“不要臉,哪有這樣誇自己的?”
“那我誇你,我們互相誇,你也誇誇我好了!”謝春風求誇獎道。
顧青舟看著對方,苦思冥想道:“我誇過你了呀!”
“什麼時候?”
“就剛才!”顧青舟篤定的點點頭道,“沒錯,我誇過了。”
謝春風恍悟,合著半天,顧青舟剛才誇他不要臉。
他倒是希望自己更不要臉一些。有些話就能說出口。
腦海裡突然就浮現,他失憶老父親的一句問話。
——你與顧青舟的兄弟關係,是契兄弟嗎?
“亂說什麼!”他當時惱羞成怒道。
老父親看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絲鄙視,“沒用的東西,要換成我……”
要換成對方……
謝春風笑了。至少他與顧青舟之間,沒有隔著生與死的距離。
“青舟呀!”謝春風嘴角浮現笑容道,“等兩界戰爭結束,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現在還不能說。”謝春風賣關子道。就讓他先保守這個小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