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藍煙身邊的那個小倌兒跟著青峰回到侯府。
那個小倌兒依舊是笑容滿麵,隻不過被裴延按住的那隻手吊在了脖子上。
小倌兒開門見山地說:“主人要四王子跟我走,她會把他平安地送回韃靼。她還問侯爺,需要她幫忙嗎?”
這個永王妃還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既然能猜到他的處境。不過也是,皇家的女人,哪個是等閒之輩?
“我,暫時還不需要。”
小倌兒微微一笑:“那我就把四王子帶走了,侯爺好自為之。”
青峰疑惑道:“四王子傷勢很重,恐怕行走都很困難。你就一個人,如何能把他帶走?”
“當然得請侯爺借個得力的幫手給我。不過我們不從上麵走,而是從下麵走。”小倌兒指了指腳底下。
青峰沒有聽明白。
小倌兒解釋道:“京城的地下原來修建有很多錯綜複雜的水道,用意貯存多餘的雨水,好應對荒年。如今很多水道都已經廢棄了,但彼此相連,隻要找到熟悉的工匠,就能開鑿出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隻不過這個水道實在太過龐大複雜,沒有圖紙,隻怕會被死死地困在裡頭,彆人找不到,你也出不去。”
青峰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個水道的存在,想必隻有皇家的人才能知道。
裴延帶著小倌兒去找兀術,兀術躺在床上,臉色比早前更差了。他勉強睜開眼睛,看了裴延一眼:“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報複我……我堂堂一個韃靼人,要是被凍死了,傳出去會被人笑死。”
“不這麼做,你我現在已經在皇城的大牢裡了。昆侖,你帶著他,跟這個人走。”裴延指著小倌兒。
兀術睜大眼睛:“這人是誰啊?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一個會把你安全送回韃靼的人。”裴延麵無表情道,“要不然你就去大街上自生自滅。”
兀術縮進被子裡,哀怨地看著裴延,不說話了。
青峰把一個包袱遞過去:“這裡麵是換洗的衣物,乾糧還有一些盤纏。四王子,侯爺是不會害您的。”
昆侖就沒那麼好的耐心,一下抓住兀術的手臂,也不管他哼哼唧唧地喊疼,把他背在了身上。他們出門前,兀術回頭看了裴延一眼:“大恩不言謝,日後定當報答。”
他吊兒郎當習慣了,陡然這麼正經,裴延還有點不習慣。
等到他們走了,青峰才問裴延:“爺,那個歌月坊的東家,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幫四王子?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日後總會有用處。”裴延隨口解釋了一句。
青峰並不清楚藍煙的身份和目的,更不清楚內情,所有沒有聽明白。但總算把這個燙手山芋給送走了,他的心中稍安。
*
馮淼回到皇宮裡,向裴章複命。
裴章聽完後有些意外:“靖遠侯府沒有搜出兀術?”
馮淼點了點頭:“臣幾乎把靖遠侯府翻過來,沒有查到任何蹤跡。看靖遠侯的樣子,十分鎮定,不像是藏了人。”
這不合常理。兀術在京中沒有認識的人,能幫他的隻有兀術。
“你確定都找過了?”裴章又問道。
“是的,連靖遠侯府的內院都搜查過了。除了靖遠侯的那位姨娘失蹤,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臣的手下在那位姨娘住的地方搜出了點東西,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請皇上過目。”馮淼將一遝紙呈上。
大內官去把那遝紙拿過來,本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忽而停住了腳步,瞪大雙眼。
他的行為反常,連裴章都看出來,問道:“怎麼了?”
“皇,皇上……”大內官雙手微微發抖,看著裴章,欲言又止。
裴章立刻會意,讓馮淼先退下去。馮淼雖覺得他們有異,也不敢多問,恭敬地退了出去。
大內官這才把那遝紙放在裴章麵前。裴章看到隻是些塗鴉之作,有梅花,還有隨手寫的字。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紙上的字跡,還有那些梅花的輪廓,忽然用力將紙的一角攥住。
大內官連聲音都開始發抖了:“這分明……分明……”他不敢說。
這不可能是巧合!
裴章猛地站了起來,呼吸急促,渾身的血液好像都沸騰了起來。太多巧合證明絕不是偶然!就算兩個人脾氣秉性可以相似,名字可以相同,但是素未謀麵,怎麼可能連字跡和畫梅花時習慣的筆法都一樣!
雖然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怪力亂神,但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們是同一個人!她沒有死,她果然沒有死!
這個發現讓裴章非常興奮,或者說欣喜若狂。他的人生本來隻剩下征伐和建功立業,沒想到馮淼無意間的一個舉動,竟然揭開了如此隱秘的一個真相!老天還是眷顧他的!極致的興奮之後,他迅速地冷靜下來,吩咐大內官:“把你手底下的人都派出去,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她找到!記住,不準驚動任何人。”
他猜想裴延不知道真相,沈瀠也不會說。因為裴延沒見過原來的沈瀠,所以對她們身上驚人的巧合並未在意。如果裴延知道,恐怕不會讓沈瀠幾次三番出現在他麵前。
他不知沈瀠為何會變成完全不同的一個人,隻能猜測,是她的靈魂在這個沈氏的身體裡。但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她是什麼身份,他一定要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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