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警察的時候,趙清韻眼裡明顯劃過神采。
她知道自己必須想辦法脫身,待在寧家這裡,如果哪句話再次惹怒寧柏遠和寧大他們,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反正報警說他們家暴,他們也就是要拘留一段時間而已。有律師介入,估計連拘留都不用拘留。
想了想後果,趙清韻果斷朝警察喊道“警察同誌,我現在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
“你——”
寧柏遠氣急敗壞。
趙清韻身體瑟縮,努力往沙發後靠,試圖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為首的警察看起來很年輕,他瞪了寧柏遠一眼“警察都來了你們還敢動手!”
“警察同誌,我們是一家人,這隻是在給做錯事的妹妹做思想教育。”寧三上前,連忙出聲作解釋。
“做思想教育能做到讓她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
警察指著頭發和上衣濕透的趙清韻,她臉頰上的巴掌印還清晰可見著。
而且趙清韻今天穿的是過膝裙子,小腿那截也有明顯的腳印和踢出來的淤青。
“有什麼問題回警局做筆錄的時候再說吧,現在全部給我帶走。”
“警察到了。”
“進去了。”
“怎麼這麼久都沒出來?”
司霍搓搓手,表現得無比焦慮“警察不會就這麼被打發走了吧。”
“這怎麼可能,寧柏遠他們肯定動手了,警察不會坐視不理的。”
寧檬拍拍他的肩膀,十分淡定。
最重要的是,她爹報警的時候一定已經好好打過招呼了。
話音剛落,隔壁彆墅那禁閉著的大門被人從裡麵推開。
一名年輕警察走在前麵,趙清韻被護在中間。
寧柏遠一大把年紀了,垂著頭灰溜溜跟在後麵,像極了那種做壞事被警察抓了個正著的小混混。
隔著段距離,寧檬和司霍也能看出趙清韻的狼狽——
頭發濕透緊貼著頭皮,嘴角好像是因為被扇了巴掌,那裡有著明顯的淤青。
用望遠鏡瞧,還能清楚看到趙清韻腿上的淤青和肚子處的灰色腳印。
“……有點慘。”司霍說。
他沒什麼同情趙清韻和寧柏遠他們的,隻是有些感慨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現在都在狗咬狗。
“是挺慘的。”寧檬點頭。
不過他們已經幫忙報警,不算是坐視趙清韻被暴力對待。
以雙方的關係來說,無論她和她爹是出於什麼目的報警,都是仁至義儘了。
很快,這一行人全部上了警車。
警車拉響鳴笛揚長而去。
車子回到派出所後,趙清韻率先下了車,被帶去上跌打藥。
民警們在給寧柏遠等人做筆錄時,把筆錄做得十分詳細,很多細節都反反複複詢問,直把寧柏遠問得不耐煩。
寧柏遠心中惱怒如果寧氏集團還是以前那個龐然大物,誰敢這麼無禮對待他。
現在他卻不得不低頭服軟。
筆錄做到一半,寧氏集團聘請的律師也順利趕到現場,代替寧家這幾個人和警方交涉。
趙清韻從筆錄室走出來時,瞧見坐在走廊長椅上的寧柏遠,她用力抿了抿唇角。
寧柏遠目光晦澀,也不知道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
“爸爸。”趙清韻鼓起勇氣走上前,“你現在應該冷靜下來不少,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這二十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寧柏遠的庇護之下,如果寧柏遠真的動怒想要徹查她做過什麼,完全可以查個底翻天來。
所以她不能坐視不理。
找警察做筆錄,隻是為了順利讓自己脫身。找寧柏遠談判,則是為了避免他們真的發狠讓她共沉淪。
她還這麼年輕,不能就這麼輕易被毀掉。
“談?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
寧柏遠聽完她的話後,意外地平靜。
他用乾淨的手帕紙,慢條斯理擦拭自己的手指“如果寧氏集團真的出了事,你也討不了什麼好。”
趙清韻臉色蒼白“爸爸,我們二十多年的父女情份,難道你真的要如此趕儘殺絕嗎?”
寧柏遠嗬嗬假笑兩聲“趙清韻,你我不過是半斤八兩。”
“我也不知道是你骨子裡就流淌著冷血,還是我沒有把你教好。精心教養二十多年,我自問沒有一絲一毫虧待過你,卻沒想到自己會養出條白眼狼來。”
很難得的,寧柏遠開始在心底反思起自己來他是不是太不會教兒子女兒了。
從趙清韻到寧大再到寧四,有一個算一個……
好像都沒怎麼能拿得上台麵。
寧柏遠狠狠擰起眉來。
兩人氣氛凝滯時,寧大幾兄弟也做好筆錄走出來。
沒有在警局多停留,寧家幾個男人直接離開警局。
趙清韻與他們保持著段距離,也往外走去。
寧家幾個男人前腳剛踏出警局,後腳就被狗仔們團團圍住。
“寧董事長你好,請問你被警方帶回警局,是因為牽扯進家暴一事對嗎”
“家暴是一件社會影響很大的事情,你身為公眾人物,對此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