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天才和神經病真的隻有一線之隔嗎?
唔……這樣想一想,蘇歸覺得自己聰明有限,是件多麼值得慶幸的事。
“這你就不懂了吧。”顧故一副驕傲的模樣,眼裡帶著對夢想的野望,眺望遠方,用詠歎調繼續說,“一個真正優秀的導演,是敢於為了藝術而奉獻終身的。”
蘇歸聽了讚同的點點頭,補充調侃,“還好你說的是‘奉獻終身’,而不是‘獻身’,不然我這碗泡麵就要為了廣大的無辜少女們,提前把它扣在你頭上了。”
她雖然是個甜文小作者,但也知道不少沒有職業操守,更沒有人品的三|流導演,總是用這句話來誆騙那些有著“明星夢”的單純女孩兒。
所以對這句很有歧義的話,非常不待見。
顧故聽了也不生氣,立刻拍胸脯保證自己的職業操守,“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雖然我有病,但是我有病得很有原則。”
蘇歸讚同的連連點頭,雙手拿著自己的泡麵,衝顧故一伸,頗為豪情,“來!敬你的有原則!”
顧故見了也端酒碗一樣的端著自己的泡麵,和蘇歸的一碰,喊一聲“乾!”
然後兩個壞壞互看一眼,立刻低頭稀裡呼嚕大口吃泡麵。還真打算把這碗泡麵給乾下去的意思。
看得郭以茉在旁邊默默無語,隻能無奈搖頭。一臉“沒救了”的表情。
居然真的乾泡麵?
佩服佩服。
而宋池和蘇侯則站在街對麵的垃圾桶旁邊,嘴裡各叼了一根煙扭頭看著正低頭吃東西的蘇歸和顧故。半響後宋池扭頭,看向蘇侯,笑著開口,“我說得沒錯吧?”
這個人格真的很可愛。
蘇候聽了,連看都沒看宋池一眼,僅哼了一聲。
隻是視線的落點卻在以前彆說搭理,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蘇歸身上。
半響後才看向宋池,依舊帶著一點疑惑,“同樣的一個人,就因為人格,竟然連氣質都完全不同。”
甚至在蘇歸身上,就連三觀都正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要是放從前,是蘇候完全不能去想象的。
“是啊。”宋池笑應,“所以現在是不是有種‘撿到了’的小驚喜?”
蘇侯聽了,又哼了一聲。將煙夾在手上,摁滅在垃圾桶上的煙盒裡後,才拋下幾字往街對麵走去。
――“大概吧。”
宋池輕笑,也將煙摁熄後走回街對麵。
恰好兩個“乾泡麵”的小瘋子,已吃完最後一口泡麵,鼓著腮幫子一麵舉起泡麵盒,一麵驕傲抬頭。
一副“勝利了!”的架勢。
“好了,既然已經吃完麵了,你們兩個出來這麼久也應該回去了吧?”宋池看看兩個就這樣坐在街邊的病友,有些無奈的開口。扭頭看向郭以茉,“麻煩學妹你送他們回去了。”
郭以茉點點頭,反正她是顧故的助理,由她送兩人回去也沒什麼。
而蘇候則看著蘇歸,想了想後對她說,“……明天來接你出院。”
蘇歸鼓著腮幫子,連連點頭。
而顧故則很依依不舍的對蘇歸說,“軍師,你放心,等我采完風就出來找你玩兒。”頓了頓繼續豪言壯語,“到時候也一定是我聞名之作誕生之時!哈哈哈!”
郭以茉在旁邊聽了麵無表情的吐槽,“拍得很爛也是聞名的一種方式。”
“呔!”顧故聽了一個劍指指向郭以茉,一副譴責你的表情,“學妹,這是你對我這個救命恩人的說話方式嗎?!嗯?!”
郭以茉聽了默默翻白眼。
而顧故繼續和蘇歸暢想未來,“哼~都說十年磨一劍,這點決心我還是有的。”
“哦。”郭以茉聽了讚同的點點頭,補刀,“那你還有九年零十個月的時間,加油。”
反正好像在療養院假裝是護士,也是份挺有意思的工作。
“……我覺得我要開始瘋了。”身為救命恩人卻沒有得到理應得到的禮遇的顧故,斜睨著郭以茉,一副要開始鬨了的架勢。
不僅自己鬨,他還要拖著蘇歸一起。
“軍師,我們一起。”
“好呀。”蘇歸咽下口中食物,一副很配合演出的點頭。
宋院長?
宋院長看著當著他的麵,還一臉“我們知錯了,但是我們馬上還敢”的兩人,直接氣笑。
扭頭看向蘇候,“要不你現在就把你妹給帶走吧。”
蘇候?
蘇侯有點兒猶豫。
因為他發現,現在的“新”妹妹,好像真的有點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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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安和白念念那副樣子根本沒有回家,而是直徑去了酒店。一番洗漱,人清爽後這才在客廳相聚。
兩人相對無言,麵色難看得很。
越想越氣,越想越驚的王凱安呼的起身,走到小吧台前給自己倒了杯烈酒,連喝好幾口才在烈性酒的燒灼感下喉後,才略感爽快了些。
他將酒杯丟回吧台,看向白念念,語氣不善,臉色難看,“你為什麼沒有告訴過我蘇歸是蘇候的妹妹?!”
現在他算是明白前段時間的打壓和不順,是因為什麼了。
根本就不是什麼白笑雋,問題全部在蘇歸這兒!
王凱安再聯想到蘇家和宋家的關係,連酒杯都不用了,直接拿起酒瓶,對著瓶口往嘴裡灌,沒想到喝得太急反而嗆了兩口。
坐在沙發上被王凱安吼了一通,其實自己也還在後怕的白念念見了,趕緊起身走至他的麵前,幫他輕順一順。
但才順兩下就被王凱安不耐煩的一把揮開。白念念沒避開,手直接被王凱安打了個結實,頓時也微紅了眼圈兒,有些委屈的開口,“蘇歸從來沒有跟我提過她和蘇家的關係,我也沒地方能知道啊。”
再說連你自己都沒查出來的事,又和她有什麼關係。
白念念心裡腹誹著。
但同時也慶幸當初自己對於王凱安要將蘇歸丟進精神病醫院的做法,表麵上一直是攔阻的,甚至去警局立案,也是王凱安拉著她去的。這樣一想,好像自己在蘇歸心中,也從來沒真正意義上對她不好過。
白念念想到這點,再看王凱安就更覺得委屈。但哪怕心中有不滿表麵卻也依舊溫柔,她輕輕握住王凱安的手,柔聲開口,“凱安,你彆擔心。就算後麵再發生什麼,我也會和你一起麵對的。”
王凱安幾口烈酒下肚,早就酒氣上頭,現在聽白念念這樣說後,有些微醺的扭頭看她,語氣略帶輕蔑和疑惑的問,“……你?”
僅一個字,卻刺痛了白念念對於自己沒有一個好的出生,一直以來非常自卑的神經。她臉色變了下,握著王凱安的手指指甲,也稍未收力,微陷在王凱安的手背肉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凱安?”
但這聲呼喚並未“喚醒”王凱安,阻止他繼續的惡語相向,“你用什麼來和我一起麵對?”
王凱安佛開白念念的手,搖搖晃晃的往酒店臥室走,一邊走一邊胡亂的衝身後揮了揮手,“你沒能力,更沒資格和我麵對。你是姓白,但不是白家的白!不是白笑雋的白!”
這句話刺痛了白念念的神經。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就連瞳孔都跟著微縮。
下一秒她被巨大的恐懼研磨,甚至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一想到也許會失去王凱安,再次回到一無所有的白念念,她就感到恐懼。
白念念狠狠閉了閉眼,甚至用手用力的掐自己的虎口,用痛楚來讓自己快速冷靜。
片刻後,在王凱安剛走到臥室門口時,便被白念念從背後抱住,手似有意無意的撫過他的胸膛。
“凱安!”
王凱安被迫站住,白念念趁機繞到他麵前,抱著他,在他懷裡抬起臉,楚楚而動情,“我確實比不上笑雋,但是我很感激爸爸媽媽能將我當成他們的親生孩子來看待。這是我的運氣。無論是遇上他們,還是遇上你。”
“你放心,小歸是個善良的女孩兒,明天我一早就去找她,當麵將事情解釋清楚。之前的事都是我讓你做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說到這裡,白念念頓了頓,又說,“我去給蘇家認錯,給宋家賠不是,還有笑雋。你放心,這次王氏的危機,隻是一次警告而已。如果他們真的下了狠心,也許現在結果不是這樣的。”
“所以現在我再去向他們道歉,以後王氏就完全從這件事裡摘出來了。”
“你……”王凱安低頭看著白念念,眼落在她的臉上,看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為什麼……”
話未說完便被白念念伸手輕按唇邊,不讓他再說,手從他唇邊劃過,留下一串瘙癢後,輕撫他的鬢角,衝他淺淺一笑,“傻瓜,因為我愛你呀。”
佳人在懷,有恰逢喝了幾口酒,再加上因這告白而上湧的情緒。
王凱安一把抱起白念念,反腳將臥室門踢上。
被突然抱起的白念念嬌呼一聲,似怕失去平衡般雙手立刻摟住王凱安,胸前|柔|軟便和王凱安緊緊相貼。
惹得王凱安更感血氣上湧。
“凱安……”白念念帶了些怯意的在王凱安耳邊低語,唇似有似無的擦過他的耳廓,“你……你輕點……”
但和怯怯的聲音不同的是,白念念臉上,勾起的得逞且得意的笑。
無論是白笑雋也好,蘇歸也好,現在這個男人,還是她白念念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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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已經順利和顧故回到療養院的蘇歸,乖乖洗漱,換上乾淨的病服,蓋上被被,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時――
――“高人。高人。”
蘇歸重重的深吸一口氣,猛的睜開眼,慢慢朝左移了下眼珠子,便看見了鬼族病友不知道怎麼的,直挺挺站在她的床邊。
見蘇歸看向自己後,鬼族病友很開心的開口,“高人高人!你總算回來了。快幫我解開大封印術啊!”
“……”
蘇歸現在不僅想把病友給封印了,她還想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