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希望你不吝賜教,將來政兒考出來了,你們兄弟在朝堂上也是個照應不是!”
賈敬忙著起身作揖:“嬸娘這份見識謀略,讓人敬佩!嬸娘安心,侄兒必定不服嬸娘所托。”
驀然間,石梅想到賈敬棄官遁世之舉。
雖然石梅不清楚他是什麼時間,為了什麼遁世。
但是,石梅覺得,若是榮寧兩家有了賈敬在朝堂上□□不倒,家裡有他鎮壓,賈珍賈蓉也不敢那樣肆無忌憚。
如此,隻怕也不會發生後來一敗塗地的事情。
石梅心中默算一下,按照紅樓開啟,賈璉二十歲,賈蓉十六來算,兩者隻差四歲,賈璉今年已經兩歲,賈珍隻怕明年就要議親。
不知賈珍原本要迎娶誰家,或許這個媳婦不僅身子羸弱,性格隻怕也懦弱。
不然,賈珍不會那樣放肆,賈蓉也不會長成那等模樣。
石梅意有所指,詢問楊氏:“說起來珍兒也該議親了,張氏留在京都,隻怕太麻煩了?”
楊氏忙說道:“嬸娘這是什麼話,一家子骨肉血脈,說什麼麻煩不麻煩呢!
倒是嬸娘提起珍兒,侄兒媳婦正要請教嬸娘呢。年初,有人上門提親,嬸娘知道,珍兒也十六了,到了議親的時候,可是,我這心裡甚是猶豫。”
石梅問道:“這有什麼好為難,寧府的門第,珍兒的人才,敬兒的名望,在這京都都是屈指可數,好媳婦不是任憑你挑?歪瓜裂棗也不好意上門啊?”
賈敬這時就把臉一沉。
楊氏有些難堪,咳嗽一聲,這才說道:“上門提親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門第家私人才都配得上,隻是個中有些曲折,侄兒媳婦真是兩下作難,不知道如何決斷才好!”
石梅聞言忙問:“難道珍兒自己看上了什麼人?”
賈敬臉上有了怒氣,鼻子哼了一聲,欲言又止,到底沒有說話。
楊氏麵上身上尷尬:“倒也不是,卻是這樣,說起這事兒,侄兒媳婦甚是為難,嬸娘知道我娘家堂姐嫁到蘇州,不上兩年就歿了,留下個女兒無依無靠。我祖母憐惜她,接在身邊撫養,前些日子,我堂兄放了外任,我祖母與嬸娘留在京都,這女孩兒今年十五,到了議親的年紀了。堂兄走後,祖母嬸娘不免與我家來往勤便些。兩個孩子也見過麵,相處的不錯。我祖母便提議親上做親,想把晴兒跟珍兒湊成一對……”
石梅聞言頓時明白,這女子隻怕就是賈蓉的母親。
石梅看了眼賈敬:“侄兒不同意?”
賈敬擺手:“這倒不是!”
楊氏言道:“老爺並非看不上我娘家,卻是之前跟餘將軍家的有過口頭約定,要聘娶她們家的二小姐……”
這一來,這位楊晴兒除了楊氏憐憫,沒有絲毫優勢。
如此可憐身世,讓人側目。
然則,榮寧兩府的前程,更讓石梅揪心。
“令堂姐是侄媳的嫡親堂姐嗎?”
楊氏頷首:“正是呢,不然我也不會這樣作難。”
石梅說道:“侄媳可知史家也有與赦兒政兒年紀相當的侄女兒吧?史家勳貴門第,與榮府門當戶對,可知我為何不替他們兄弟聘娶娘家侄女?”
楊氏心知石梅這話必定意有所指:“莫不是其中有什麼講究?”
石梅看向賈敬:“敬兒去過草原,可曾聽說過草原牧民有一個規矩,一窩出來的馬匹不能相互配種。”
賈敬咳嗽一聲:“侄兒那時跟著叔叔曆練,多半待在軍營,鮮少接觸牧民。嬸娘這話,是說這其中彆有隱情?”
石梅頷首:“這事兒其實屬於草原部落密不外傳的軍中機密,我也是偶然聽你叔父提起,說是韃子用心險惡,用了近親繁殖的駑馬冒充種馬,意圖拖垮咱們的騎兵營與輜重營。
我當時出於好奇,細細詢問究竟,這才知道,草原牧民經過千百年的經驗教訓,總結出一個經驗,那就是近親繁殖的馬匹,不僅死亡率高,存活下來的馬匹,跟異群馬匹繁衍的後代,品質差之甚遠,與野生馬種更是天差地彆。
牧民們稱呼這等矮小的駑馬叫做‘轉窩子’。此後行成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嚴禁近親馬匹繁殖後代。
有些草原部落首領,為了壯大部落,得到能征善戰的千裡寶馬,可謂煞費苦心,他們年年都會去野馬穀撲捉野馬,為此喪生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