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嶽母相信,家母或許思想有些偏頗,再沒有退婚之意。家母所言納妾生子,乃是家母擅自主張,小婿敢用前程立誓,從無此意!
小婿能夠迎娶令千金為妻,是小婿的福分,實乃三生有幸!
還請嶽母相信小婿的誠意!”
石梅當然知道,聖旨賜婚,金口玉言!
這不光是兩家的婚約,也是天子的尊嚴!
豈能輕易解除?
然而,林母既然已亮出爪子,她也不能膽怯。
要麼索性撕破臉鬨騰一場,兩家從此斷親絕義。
要麼林母親自上門賠罪,乖乖奉上傳家寶。
總之,不把她鬨個灰頭土臉,石梅再不會饒她!
石梅這裡磨刀霍霍,準備大乾一場。
如海卻沒有給石梅發揮的機會。
這日晌午後,如海的恩師,禮部侍郎兼國子監祭酒杜宗元夫妻,雙雙駕臨鐵檻寺。
杜宗元夫妻旗幟鮮明的表態:林母大錯,納妾生子絕不可取。
杜夫人說道:“我們大人聞訊氣壞了,有心上門斥責一番,一來身份不對,二來,實在有些不忍。
我們杜家祖上跟林家是世交,要說林夫人年輕的時候真是苦得不能再苦。
夫君早逝,族人恨不得活吞了他母子。
她性子稍微弱一些,隻怕活不成。
不過,如海已經表態,納妾之事斷不能行,如海還讓我轉告夫人您,他保證,除非四十無子,否則,絕不納妾!”
石梅聞聽這話,甚是動容:“探花郎是個好的。”
杜夫人與有榮焉:“你們家敏姑娘也很不錯。
當初陛下賜婚,我們夫妻真是高興壞了。
不是我當麵誇讚,敏姑娘才貌雙全,是京都數一數二的才女。
說來也是如海這個傻小子的福分,叫他撞上大運了,得了令伉儷的青眼,真是他幾世修來的福氣。“
禮部侍郎兼任國子監祭酒,無論哪一個身份,都是人們爭相攀附的對象。
人家笑臉以對,石梅再不好冷臉。
石梅欠身道謝:“夫人謬讚,敏兒一個毛丫頭,得您看中,是她的福分!”
杜夫人微笑:“夫人太謙辭了,貴府上四姑娘的才學氣度,真正是貴婦們心中的理想兒媳人選。”
石梅歎息:“杜夫人的來意我明白,論理,夫人您是如海的師娘,也是男家的冰媒,您的話我深信不疑。探花郎的人品才學無可挑剔。隻可惜,林夫人另有可心的兒媳人選。這也是我們敏兒人小福薄,擔不起這天大的福分。
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捆綁不能成夫妻!
夫人的好意,我們也隻能辜負了……”
杜夫人見賈母態度軟化,以為說和之事十拿九穩,誰知她話鋒一轉,依然還是要退親。
杜夫人心中詫異。
林母隻是給兒子納妾,雖然過分些,也不是罪大惡極。
如今一切煙消雲散,賈母還在矯情什麼?
論理,這樁婚事是榮府所求,不該如此。
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杜夫人也是爽快人,遂問:“我看夫人不是歪纏之人,林母雖然有些作興,而今有我們夫妻出麵擔保,婚事再無阻礙,夫人為何這般?”
石梅歎口氣,欲言又止。
杜夫人說道:“結親乃是成就百年之好,容不得半點含糊。夫人有話請講當麵,若是林家的錯謬難以彌補,我們夫妻也不會強人所難。”
石梅忙著起身道惱:“夫人誤會。我也是有孫子的人了,豈能不知好歹?夫人話已至此,我也不再隱瞞。”
石梅說話間使個眼色。
張氏便把準備好的小定禮單拿了出來。
石梅遞給杜夫人:“這張禮單夫人應當記得。當初是您陪同林夫人上門下聘,那時探花郎尚在病中,沒有親臨。我也不知這探花郎知道不知道林府下聘的規矩。不如請來探花郎,我們當麵參詳參詳?”
杜夫人麵色一變:“敢是這聘禮有什麼不妥?”
石梅歎口氣:“當初陛下賜婚,杜大人既是禮部侍郎,又是如海師尊,你們夫妻做冰媒,我們十分感激。
當日我的大兒媳張氏看了聘禮,十分詫異,她說林家曆來聘娶宗婦,聘禮自有定例。
我當時隻顧高興,想著陛下賜婚,林家再不會在這事上出錯,遂沒在意。
而今得知林家在家鄉早已議定婚事,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林夫人從來沒有認同過這門親事,也從沒把我們敏兒當成兒媳婦!”
杜夫人大驚:“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