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2 / 2)

彆的也罷了,眼下私鹽販賣利潤豐厚,少了咱們他賺的更多。怕隻怕一日東窗事發,甄家把咱家賣了。

所以,五房的銀子我預備分成三份,一份充盈府庫,我預備替你二弟在榮寧街隔壁買地,另外修建一座三進的宅子,日後他的子孫也有一份基業。

第二份,我預備購買祭田,出息作為賈氏宗族子孫的教育費用。

這樣,哪怕是榮寧二府齊齊倒黴,子孫們也能耕讀傳家,以圖東山再起。”

賈敬聞言起身作揖:“嬸娘計謀深遠,侄兒難及萬一!”

石梅擺手:“這並非我的心意,而是你叔父生前嘗嘗念叨,隻是,咱們再戶部還有欠債,一直難以實施。所以,這第三份我預備拿去替你叔父了卻戶部那筆糊塗賬。

你也知道,你叔叔這些年,常常替人背黑鍋。我知道的是二十萬,不知道私下還有多少。

你們寧府隻怕也有不少糊塗債。我覺得,侄兒回京之後,還是詳細了解一下,兩府欠債的情況,也好早做籌謀。”

賈敬說道:“嬸娘既然知道兩府的欠債因何而起,為何還要替他人背黑鍋?”

石梅言道:“陛下並未責令兩府替他的兒子背債。兩府背債,是咱們兩府對未來皇帝的投資。如今太子失敗,咱們賭輸了,願賭服輸。

此乃其一。

其二,這錢來路不正,咱們不能用這造孽的錢。送去還債,則可洗白這些贓款。

他日東窗事發,咱也不驚。用鹽茶收入,替他兒子抵債,他若是還要臉皮,就該替咱們兜著。

免得撕破了臉,大家都難堪。”

賈敬聞言肅然起敬,再次衝著石梅躬身作揖:“多謝嬸娘指點。”

隨即麵色訕訕:“這三十萬,我預備跟嬸娘均分……

若不是嬸娘及時提醒,侄兒還糊裡糊塗蒙在鼓裡,也沒這些資財。

如今,您看……”

石梅笑道:“你的心意我領了,等回京,若是榮府的窟窿太大填不上,嬸娘再跟你開口吧!”

賈敬收起銀票:“如此侄兒先收著,回京再議。”

然後,賈敬說起賈珍,十分高興:“侄兒跟餘兄說定了,今年五月下定,明年五月成親,屆時嬸娘也回了京都了,剛剛好。“

石梅也很高興:“這就好,那楊家姑娘呢?”

賈敬說道:“預備定給族裡的賈璜,他是寧府側枝,左不過我們夫妻將來替他置辦一份嫁妝,婚後多照應些就是了。”

賈璜?

這個名字,石梅有些印象,隻是人不大熟悉。

賈敬又道:“侄兒預備也去墳堂與兩位兄弟作伴,替叔叔守墓三月,叔叔生前待我如同親子一般,我想替叔叔儘一份心意,還請嬸娘答應,以後再送吃食,也給侄兒預備一份!”

石梅能說什麼呢,唯有感激的答應了。

左不過寧府也沒個女人收拾,他回去也是冷鍋冷灶,不如跟賈赦兄弟們作伴一起讀書,一起習武。賈敬也有人照顧生活了,賈政讀書也有伴當了。

之後,石梅每日憫人送三個食盒去墳堂。區彆是賈敬的夥食總有一二個葷腥。

娘兒們達成一致,賈敬正要告辭,石梅忽然記起一事:“賈齋那外室是怎麼回事?”

賈敬言道:“這事兒與侄兒無關。嬸娘安心,我派了人盯著那小子,賈齋那外室母子性命無憂。

這事兒想起來就窩火,實在丟人現眼。”

石梅蹙眉:“難道那外室有什麼不對?”

賈敬道:“那綁匪其實就是外室的未婚夫阮家的小子。正月十五走病,原本那阮家的小子也在,就是他裡應外合,找了人綁架了外室之子。”

石梅不解:“這卻是為何?這種為了金錢輕易改弦更張的女子,兒子都生了,難道他還想破鏡重圓不成?”

賈敬搖頭:“據我的人手回稟,賈齋那小子其實早就知道外室沒跟前頭的未婚夫斷乾淨,兩人據說在外宅碰過麵,還動過手,隻是那外室攔著,賈齋沒下死手。

那小子的目的是奪回妻子,並堅稱那兒子是阮家之子。

賈齋卻像是中了蠱一樣,硬是認定孩子是他的。帶著他爹去吳家村搶人,這倒方便我們,不用在城內動手,直接在城外捉住了賈代祿。

賈齋這小子也是狠毒,他爹被抓了,她竟然不管不顧,依然往吳家村去了。

我的人看著呢。吳家村人不敢怎麼他。我聲稱他失蹤,不過是丟不起這個人。

頭頂著綠帽,還樂嗬嗬出錢替人養兒子!

我在想,乾脆也把他送去挖煤得了,省得丟人現眼!”

石梅再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鬨劇,賈齋這是想兒子想瘋了?

再有賈代祿,賈斑的兒子堂堂正正,他偏要對一個來路不明的孫子掏心掏肺,這不是有病嗎?

合該下半輩子不見天日!

石梅對於賈齋並無半點同情之心:“賈齋那小子隨便你們如何處置,隻是他媳婦不會為他守,他那兩個丫頭要妥善處置。”

賈敬頷首:“這日省得,肯定安排妥當,族裡也有不能生育的族人,不是還有賈斑兄弟呢,八房養活兩個閨女應該不難。”

賈齋最後如何處置,石梅妹子過問。也在沒聽過他們父子的消息。

正月十八,五房賈代祥求見賈敬。

這日正是賈敬露麵的第三日。這說明五房賊心未死。

本來有些猶豫的石梅最終下定決定,吩咐賈赦:“五房就是白眼狼,留不得了,你馬上動身,他們這種人手裡有錢就要生事,隻要餓不死就成了。”

石梅這時候對於沒有收繳五房全部細軟後悔不迭。

一群人不知道感人的東西,不值得善待!

賈代祥求見賈敬被拒,一直守在墳堂之外整整三日。

賈敬估摸提前三天,足夠搶在五房到達之前,處理好一切田產契約了。

這才撥冗見了賈代祥。

賈敬避而不談賈敾的問題,直接把賈代祥販賣私鹽的罪證擺出來:“五叔先看看這些文件吧。我不見五叔是怕五叔尷尬,給您留著顏麵呢。

八叔可是除族,嬸娘對您足夠寬宥了。

您老還想怎麼樣呢?

您看,是您自個馬上拔營啟程,還是要侄兒召集族會?

您決定吧!”

賈敬毫不留情的撕下最後一絲遮羞布:五房就是活脫脫的白眼狼,榮府給他留下了生路,他竟然不領情,還要來申訴!

賈代祥留在金陵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賈代祥知道,這輩子他們五房彆想再回故鄉了!

再想不到,等他們到了東省地,那些他看不上山林窪地也不再屬於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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