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肚腸(2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10754 字 6個月前

王子騰斥道:“憋住。名門嫡女混成你這樣,真是長臉!”

然後,王子騰向賈母請求接王氏回家散散心。

石梅應了。

王子騰提出接兩個外甥一起回去住幾日。

石梅也應了:“應該的,孩子們三年沒回京,應當上門拜見舅舅舅母。”

然後,石梅叫來賈珠元春。

賈珠應了。

元春卻不樂意:“祖母,孫女要帶著琮兒玩呢,孫女走了,琮兒怎麼辦呢?”

元春自己不去,還說他哥哥賈珠:“哥哥,杜先生明日在夢坡齋開課了,你不上學嗎?杜先生說了隻教我們到年底就要散館科舉去了,以後再想聽先生授課可是不容易了。”

元春被允許上私塾跟哥哥一起聽課了,因此很興奮。

再者,元春在石梅與賈珠的保護下,根本不知道母親已經跟父親形同陌路。

元春自落地就去了金陵,她對舅舅沒有印象。

故而,元春覺得去舅舅家做客,遠遠不及上私塾重要。

她心裡很疑惑,母親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要去舅舅家小住。

賈珠無法解釋,隻得說道:“我今日護送母親前去外婆家,明兒依然可以回來上學堂,妹妹也跟哥哥一起吧。哥哥保證,不耽擱你明兒祭拜孔夫子。”

王子騰總算知道了元春為何這般緊張了。

這個小丫頭已經有了獨立的思想,被勾起了書生夢。

這丫頭比她母親有誌氣、有主見、有擔待。

王子騰想起王氏的歇斯底裡,雖然暫時被穩住了,回去隻怕還有反複。

王子騰接王氏回去是要請人對她進行疏導勸慰並提點教導,讓她有能力有魅力贏回賈政的憐惜。

這一來,似乎賈珠元春跟著就有些不方便。

王子騰蹲下身子,牽起元春的手笑道:“嗯,元春說得對,讀書是大事,這樣吧,你們書館不是十日休沐一日嗎,等你們休沐的時候,舅父再派人接你們好不好?”

元春聞言甚是高興,覺得這個舅舅十分和藹,很好說話,頓時笑道:“多謝舅父。

可是,祖母說了,休沐日要去農莊學農,元兒還跟哥哥二哥哥琮兒約好了去跑馬,這可怎麼辦呢?”

王子騰看了石梅一眼,心裡甚是佩服。

這個老太太死了當家人,竟然激起了無窮的鬥誌。

三年間把兩個兒子從廢材盤成人才,孫子孫女一個個教導的勤奮向學,生機勃勃。

或者說,榮府死了個賈代善,卻喚醒了整個榮府的鬥誌與活力。

為何如此,王子騰不作他想。

他幾乎能夠確認,榮府的一切改變,都是石梅這個當家老太太的功勞。

王子騰心裡有些後悔,當初不該那般放縱妹子,誤導了妹妹。

不然,妹妹隻要謹守本分,跟著這樣的婆婆曆練幾年,必定能夠脫胎換骨,成為一個人人羨慕,大權在握的尊貴主母。

石梅這時心有所思,將元春叫到身邊:“元兒過來,祖母告訴你,俗話說,耶親叔大,娘親舅大,你舅父既然接你去玩,你就安心去玩兩日,咱們呢改在下一個休沐日學農,這樣既不耽擱你探望舅父,也不耽擱我們元兒跑馬學農,可好?”

元春這下高興極了,搖著石梅的胳膊隻撒嬌:“元兒就知道祖母最疼元兒了,謝謝祖母!”

石梅道:“嗯,去告訴你舅父吧。”

元春一高興,沒了方才矜持嫻靜,蹬蹬蹬的跑到舅父麵前,衝著舅父一福身:“舅父,祖母已經答應了,元兒決定,這個休沐日就與哥哥一起去探望舅父舅母。舅舅您可彆忘了來接我們啊!”

石梅挑挑眉,這個小丫頭一高興,連哥哥的主意也一起拿了。

王子騰心裡羨慕得很:“元兒放心,舅舅且不會忘記。”

他至今膝下虛空,一妻四妾,儘然恁沒剩下一兒半女,著實稀罕賈珠與元春這兩個聰慧機敏的外甥。

賈珠這時卻對祖母拱手作揖:“祖母,孫兒想護送母親的車架去王府,孫兒安頓好了母親即刻返回,不會耽誤明日的開學。”

石梅頷首應了,卻對王子騰說道:“實在是抱歉的很,珠兒元兒去住幾日無關緊要,隻是明兒是祭祀入學的吉日,是杜先生擇定的日子。要不這樣,等明日下午孩子們下學,我讓政兒帶著孩子們陪同政兒媳婦歸寧,我替他們兄妹告假一日也是一樣。”

吉日入學對元春無所謂,對賈珠賈璉很重要。

元春隻是跟著湊熱鬨,賈珠賈璉卻是石梅重點的栽培對象,勢必要把這兩個孫子培養得文武雙全。將來成為榮府兩房的頂梁柱。

同時,王子騰這個人人情練達,仕途通透。

既然王子騰不想斷親,石梅就要最大限度的榨取他的剩餘價值。

賈政是個棒槌,石梅對他已經無能為力。就讓他努力做個山子賈。

石梅希望賈珠能夠跟著學幾分他舅舅王子騰的計謀善斷。

不然,二房一屋子棒槌,真會把她愁死。

賈政帶著孩子們陪伴王氏歸寧,當然是最體麵的。

石梅如此釋放善意,王子騰十分受用。

王子騰躬身作揖:“如此,小侄明兒下朝之後前來迎接他們母子歸寧。”

這邊賈珠元春王氏都是喜氣洋洋,唯有賈政聞聽母親要求他護送王氏歸寧,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王家兄妹真是事兒多。”

石梅勸道:“這回倒不是王家鬨騰,是我主動提出來。可彆錯怪人。”

賈政蹙眉不解:“這卻是為何?”

石梅道:“既然不能和離,又不能把析產彆居的事情宣揚出去,你不陪著媳婦歸寧,落在外人眼裡就是你的不是。

你要科舉,聲譽很重要。

你哥哥藥參加襲爵考核,襲爵後不能再參加武舉考試,朝廷多半不會分派差事,王子騰答應保舉你大哥進入巡防營。

王家如此幫扶榮府,媳婦歸寧你卻不露麵,像話嗎?

再有,你隻是送她回去,又不是住對月,你送到了王家,王家熱情你就吃了飯再告辭。

王家冷淡,你就扯個借口,說是同窗會文不就成了?”

賈政鬱悶的看著自個的母親:“兒子這樣演戲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石梅攤手:“這誰知道呢,要麼王氏從此學乖了,事事順服。要麼你混的如日中天,能壓製王子騰!”

賈政一聽母親這話,更加懨巴了,隻覺得母親這話就是廢話。

剛才大家還在一起發愁,王子騰如同閻王鬼畜,榮寧二府捆在一起,隻怕乾不過王子騰。

現在卻說讓他單挑王子騰?

白日做夢呢!

他也不傻,自討沒趣!

他還是委屈委屈,明天去裝好妹夫吧!

賈政起身告辭:“兒子晚上不回來給母親請安了,敬大哥與林妹夫替張夫子(山子野)擺宴接風,兒子要去作陪!”

賈政懨巴巴怪可憐,王家卻不能不安撫。

石梅找了塊端硯,兩塊徽墨給賈政賞玩:“今後除了應付王家人,母親再不會乾涉你,你喜歡什麼就做什麼吧。”

賈政不善權謀,那就專攻術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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