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範遇見帝王煞(2 / 2)

紅樓老太太 香溪河畔草 24634 字 6個月前

賈敏忙叨叨替石梅澆水,一邊笑嘻嘻的,絲毫不覺得臭味熏天。

石梅息了三缸水,還沒有洗清爽,最後沒法子,隻好一盆一盆的淋水洗淋浴。

這才終於清爽了。

這時,賈政前來請安,詢問石梅能夠參加祖祭:“敬大哥這會子十分忙碌,吩咐兒子詢問母親,若是身子不適,可以不去,想來祖宗不會怪罪。”

石梅想了下,說道:“去吧,今年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應該稟報祖宗一聲。”

賈代善死了,石梅就是榮府的最高家長,於情於理,出孝後的頭一年祭拜祠堂,她都應該到場。

石梅到了寧府,轎子直奔與榮府隻隔一道強逼的祖祠。

京都祖祠屬於是金陵老家的分支,是以頭一代榮寧二公爺賈源賈演為開山鼻的祖京都嫡枝。

賈氏自立族之後的列祖列宗之牌位,都有供奉,隻占了半壁牆。

賈赦在皇宮,無暇參與。

祭祀由賈敬主祭,賈政陪祭,賈珍獻爵,賈璉賈琮獻帛,賈珠捧香。

獻爵焚帛祭酒已畢。

大家跟著賈母進了正殿。

中堂上掛著榮寧二公的蟒袍玉帶像。

石梅帶著整個榮寧兩府家的女眷,張氏楊氏賈敏元春。再有後街的代子輩,文字輩,玉字輩女眷。

王氏與楊晴兒兩個稱病。

酒菜飯茶果祭品擺了滿滿一桌。

然後,男左女右,一起拈香祭拜。

祭祀已畢。

石梅起身,放眼觀瞧,五間正廳、遊廊上下,丹墀兩旁,跪滿了族人。

端的是花團錦簇,人丁興旺的大家族。

因為楊氏身子不適,祭祀完畢,已經麵色煞白。

楊氏還要掙紮著留飯。

石梅告辭了:“我們是至親的骨肉,無需客氣。以往都是寧府先請客,今年換一換,榮府先請,你好生歇息三五日。“

楊晴兒不是去楊家就是在家裡跟賈珍慪氣,連賈蓉也不照顧。

榮府下上都靠楊氏支撐,若非賈敬伸手,楊氏真要累死。

楊氏至此已經後悔至極,悔不當初放棄了餘家的小姐。

隻是悔之晚矣!

這日回府,闔府上下都到榮慶堂守歲。

隻是缺了大房賈赦,二房的王氏。

石梅讓賈珠請了王氏,若是願意可以可以來榮慶堂守歲,王氏硬氣的拒絕了。

然後,三番五次著人來請賈珠元春。

石梅不是不能拒絕,卻是不想新年大節沒有個好心情。還是初刻讓金山帶人把賈珠元春送去了西角門。

隻是叮囑賈珠元春:“過了子夜早些睡。明日一早過來拿紅包。”

這一來,就剩下賈政一個男人,好在賈斑,賈數,再有五個伴讀在家過年。

石梅去瞧了下,賈政不善於烘托氣氛,賈斑賈數有些拘謹。

五個孩子更不用說,大氣不敢出,一點喜慶都沒有。

榮禧堂雖然燈壁輝煌,然而,人氣太弱了。

遂讓金山拿了自己的請柬,讓榮府的側枝六房四房三房進府守夜。

五房賈代修,六房賈代儒都帶著兒子孫子來了。

賈代儒隻有一個兒子,賈代修卻有三個兒子,五個孫子。

賈代修的三個兒子幾個孫子跟賈政混得爛熟,不管賈政高興不高興,他們照樣鬨騰。

再者,有賈代修賈代儒在座,賈政也不敢唬臉。

榮府一下子熱鬨起來。

榮慶堂支起了兩張桌子,石梅合著來哥哥妯娌,媳婦們摸牌。

賈敏帶著五房房的幾個姑娘再有賈璉一起乾圍棋。

歡笑聲此起彼伏。

張氏是東道,沒上桌子,隻在旁邊幫著石梅看牌。

石梅原本聰明,如今腦子開了掛了,桌上的牌的手裡的牌,上下對家打過的牌,她都在腦子裡一本賬。

打過三張牌之後,她就基本能夠猜到上下對家要什麼牌。

打了四圈,石梅就沒輸過。

好在賭本都是石梅事先分發,輸了的妯娌侄媳婦也不是那麼心疼。

石梅隻贏不輸,三家歸一。洗牌的丫頭琥珀珍珠琉璃翡翠被人都吃了一吊錢的紅利。

一個個笑稱花兒。

石梅卻很快覺得沒意思了,換了張氏上場她自己去瞧著賈敏趕圍棋。

張氏的腦子很不錯,基本三大兩勝。自己不輸,丫頭吃紅。

賈敏趕圍棋搖骰子,也是穩贏不輸。

賈璉在另一個攤子,帶著族裡幾個小兄弟,還有幾個小侄子趕圍棋。

賈璉是個練家子,基本上搖骰子,十搖九贏。

石梅扶額,這整個一家子智力碾壓。

賈敏賈璉最終也意識到了,借口吃茶退出了戰團。

祖孫三人坐在炕上喝茶看熱鬨。

然後,張氏借口去廚房看看宵夜,也不玩了。

然而,張氏石梅基本把人家之前領到的一吊錢都贏光了。

一千個銅板,隻剩下三五十。

剩下人也沒法子玩了。

兩個老妯娌幾個侄兒媳婦也覺得沒意思,過來陪著石梅說話。

石梅就笑,吩咐琥珀:“桌上的銅板你們自己分了,繼續玩吧。”

石梅自己一吊錢,贏了一吊多,呼啦啦被小丫頭分光了。

石梅屋裡一個叫珍珠的小丫頭,胖乎乎的,隻有五歲,伸手沒搶到,扁嘴就哭了:“嚶嚶嚶,鸚哥姐姐奪我錢……”

石梅這裡趕緊吩咐:“琥珀,趕緊哄哄。”

琥珀白了鸚哥一眼,把自己一個小荷包裡抓了一把錢裝了,遞給珍珠:“珍珠乖,來這裡挨著姐姐坐。”

……

珍珠捏捏荷包幾十個銅板呢,頓時笑了,挨著琥珀看牌,嘴巴裡不住口的嗑瓜子。

這邊幾個後街的妯娌不免感慨:“嫂子真是宅心仁厚,待使喚丫頭也這般耐心。”

石梅道:“丫頭才五歲,不到當差的年紀。看著比丫頭還小,哪裡忍心苛責。”

五房賈瓊的祖母就說道:“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成了元丫頭的玩伴,跟著姑娘讀書認字,將來必定有出息。”

丫頭有出息,不過是給姑爺暖床。

石梅不接話,轉而說道:“說起讀書認字,我想問問,族裡的姑娘們可有願意認字的呢?”

賈代儒夫人忙道:“我們這等人家托了嫡枝的福分,吃穿不愁,姑娘讀書明理自然好,可是那裡有女學呢?若是沒有正經女師,不如就在家裡跟著父兄認字也罷了。”

石梅沒說穿,隻道:“六弟妹回頭好好問問諸位親族,有願意讀書的女孩兒沒有。”

賈代修加來眼眸一亮:“府裡莫不是要辦女學?”

石梅道:“倒也不是,元丫頭開年要正是啟蒙,不能再跟哥哥一起上學,我準備替她聘請個女師傅。”

幾個文字輩的女眷頓時囧囧有神,若是能跟元丫頭做陪讀,彆的不說,將來出嫁,老太太肯定會陪嫁一副金玉首飾,這可是賺大發了。

再者,姑娘知書達理,將來找婆家可以提提高一個檔次。

姑娘好過,娘家也沾光。

五房的三個媳婦頓消圍著石梅恭維,說出的話差點被石梅甜死了。

子時,座鐘一響,四九城響起炮仗。

榮府女眷都集中在榮禧堂前,看家裡男定放炮仗。

賈璉帶著一般子兄弟之子跑來跑去的點炮仗,高興得嗷嗷直叫。

然後,大家一起拋灑龍錢串子。

賈璉合著一般這小子都搶瘋了。

石梅看著西角園子,本來賈珠元春也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歡笑,硬是被王氏拘管起來。

王家讓王氏裝病,她便給石梅添堵。還是早些讓王家人送姑娘進府遏製王氏,免得她給自己添亂。

子時過後,小孩子都困了。後街的五房六房告辭家去了。

賈璉還有賈珖幾個伴讀也頂不住,石梅安排她們前院睡去了。

賈政卻要堅持留在榮禧堂陪伴他爹過年。

賈琮還小,啄米雞兒似的,石梅也讓張氏回房安歇:“明兒晌午飯邀請族裡的親眷吃飯,早點歇息去吧。”

張氏不會修煉,熬一夜,明兒肯定變成紙人兒。

賈敏卻要堅持留在榮慶堂陪著石梅守歲:“母親被攆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在家裡守歲了,我想陪著母親。”

石梅隻有應了。

石梅剛剛練氣入體,正好跟賈敏交換一下修煉心得,最好能夠整理出筆記,作為後代的修煉參考。

賴嬤嬤重新安排跑了清香撲鼻的花茶。石梅跟賈敏兩個靠著炕桌說話品茶。

然後,賴嬤嬤前來稟報:“太太,珠兒少爺與璉兒少爺來給太太拜年來了。”

石梅聞言頓時樂了:“這兩小狐狸,聞見味兒了。”

兩小子被帶進來,跪地三叩首。

起身後,一個個黑眸晶晶的盯著石梅瞧。

石梅故作不知:“不是回家睡覺呢,怎麼又跑回來了?”

賈璉笑道:“孫兒送了母親回房,說要去前院溫書,就折回來了。”

石梅問賈珠:“你呢,元春呢?”

賈珠道:“孫兒讓奶嬤嬤與喬嬤嬤陪伴妹妹。”

賈珠最是緊張妹妹了,親自接送,須臾不肯讓妹妹離開視線。

今日竟然托付給教養嬤嬤,可憐好奇心有多強烈。

石梅原本準備過些日子看空閒了再給他們講解,如今看了,今日不說說清楚,這兩小子隻怕夜不成寐,歎息:“既然來了就說吧,想問什麼?”

賈璉聞言笑嘻嘻的保住石梅的胳膊:“祖母,您是不是修煉小成了?”

石梅頷首:“似乎啊……”

賈珠都急了:“怎麼樣呢?”

石梅這才道:“好像是!”

賈璉拍著小胸脯:“還好還好,祖母,您覺得有什麼變化呢?能不能給孫兒展示展示?”

石梅伸手在賈璉頭上一敲:“怎麼展示,未必想讓祖母跳房梁?”

賈璉笑得賊兮兮:“能嗎?”

石梅一哼:“美得你,我隻能告訴你們,有誌者事竟成,瞧祖母我,修煉三十五年不懈怠,終於入門了……”

賈珠甚是訝異:“入門啊?難道還有等級不成?”

賈珠練習站樁,拳術,劍術,故而對入門這個詞十分通透。

因為金山說他眼下拳術劍術,尚未入門。

武功分為入門,小成,大成,最高進階是內力外放,人劍合一。

不過,賈珠練武不是為了練成神功,而是為了強身健體。

因此,祖母這門功夫吐納之間就能強身健體,身輕如燕,對賈珠這等有著俠客夢的書生很有吸引力。

投筆從戎,俠肝義膽的鐵血名儒辛棄疾,曆來都是文人墨客追求的最高境界。

石梅言道:“功法都是層次,望氣術,修煉不成,可以強身健體,修煉入門,就是祖母這樣,可以感應天地間的靈氣,吸納靈氣入體排除雜質,因為修煉的完結歸納在泥丸宮,就是上丹田。修煉入門的好處,人會變得很聰明,人也會越長越俊俏。小成之後,就是你姑母現在的功力,可以內勁兒外放。“

賈珠賈璉都是雙眸冒著小星星:“什麼是內勁外放?”

石梅看向賈敏:“求你們姑母唄!”

賈敏擺手:“不要,已經沐浴更衣了。”

賈珠賈璉小狗狗的似的圍著賈敏好姑母,親姑母,漂亮姑母的撒嬌賣癡。

賈敏隻得起身,說道:“珠兒,將燈罩去掉一個。”

賈珠不知究竟,取掉一個羊皮燈籠,露出兒臂粗的朱紅蠟燭。

賈敏舞起太極扇熱身,然後忽然玉指發力,指向蠟燭,隻聽‘咻’的一聲鳴響,十步開外的蠟燭應聲而滅。

石梅現場講解:“隔空滅燭,這就是內勁外放,你們剛剛是不是聽到鳴響聲?”

賈璉拍手:“姑姑,再來一次。”

石梅擺手:“內勁外發,是靠修煉聚集的靈力,靈力是有限的,一點點積攢起來,用一次就少一點,不是無窮無儘。

如同你們寫字用墨汁兒,一直用,總會枯竭。你姑母用一次靈力,必須修煉幾個大周天,才能補回來,懂吧?”

石梅之所不讓賈敏浪費靈力,乃是因為賈敏在婚後就要停止修煉,知道養育孩子為止。

因為修煉之時,渾身的血脈會迅速循環,靈力還會降體內的雜質排除,這樣會增加懷孕的難度。

所以,為了賈敏的身體保持在巔峰狀態,多修煉,少消耗,以便受孕之後,有足夠的靈力滋養大人與孩子。

當然,等孩子坐穩成型,還是可以繼續修煉。

賈珠賈璉滿足了好奇心,炯炯有神進入密室打坐去了。

原本石梅讓他們今日休息,他們願意修煉,也不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

兩小子進入密室,石梅試著練習之前沒有練習成功的高難度瑜伽動作。手倒立,站立劈腿,孔雀石,鴿子式、天堂鳥,舞王式,後灣抓腿,朱腳踝也很輕鬆。

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石梅心裡真是爽極了。

賈敏看著母親靈活輕巧的坐著姿態,鼻子忽然酸酸的。

石梅如今耳聰目明更勝從前,忙著收功,摟著賈敏詢問:“我們小仙女兒怎麼啦?”

賈敏伸手摸摸母親嫩滑的肌膚,抽抽鼻子:“我想爹爹了,爹爹若是活著,肯定不會再被那些字姨娘丫頭勾引了,可惜……”

石梅跟賈敏碰碰頭:“有我們小仙女心疼媽媽就足夠了。人生來的福氣是有定數的,此消彼長,我沒有夫妻緣,但是我有兒孫緣啊,人不能太貪心。”

賈敏頓時笑了:“嗯,我會一輩子孝敬母親,讓母親快樂幸福!”

石梅抿嘴笑:“好,我等著享清福。”

這一晚母女們先是等待賈珠賈璉修煉,等這兩小子修煉完了,倒是晚餐時分了。

兩小子晚餐後,又去打坐。

兩個人還不能引氣,不眠不休傷身體。

石梅最後勒令兩人休息,方才罷了。

賈敏笑了:“兩個小家夥被咱們美到了。”

石梅笑道:“這兩個孩子有一股衝勁兒,感情也好,賈珠寬容,賈璉好爽,兩個人都很陽光,相輔相成。不像你兩個兄長,自小就不和睦,唉,不說啦,總之,我很高興。”

賈敏聽了這話,不僅想起二哥輕武重文:“母親都能修煉小成,二哥隻怕也能修煉,可惜,二哥一根筋……”

石梅道:“他是有些頑固迂腐,彆著急,趕明兒閒暇了,得了機會,我再勸勸,反正他手裡有秘籍,說不定哪日就願意了。”

賈敏嘟嚕道:“小時候二哥蠻逗人喜歡,怎麼娶親生子之後,越來越呆板,不可親了,不好玩了。”

石梅頓時笑了:“你沒瞧出來嗎,你二哥學你父親呢,唬著個臉,故作高深?你父親是武將,天子重臣,他虎著臉不是故意端著,而是不怒自威,自然而然。

結果呢,渾身的儒雅清雋都不見了,成了板著臉書呆子!”

賈敏蹙眉:“大哥成天跟著爹爹滿世界跑,打獵啊,下營房啊,二哥是不是很羨慕大哥啊?”

石梅搖頭:“誰知道呢,長大了都不跟我好好說話了。”

心裡卻覺得賈敏正解。

弄不好賈政就是羨慕嫉妒,才慫恿母親幫他占了榮禧堂。

石梅想著又一笑,還好自己來的時機剛剛好,兩弟兄還沒反目。

兩母女嘰嘰咕咕的說了幾車的話,知道東方透亮,方才閉目打坐。

好在兩人都有內力,打坐修煉個大周天,又精神抖擻了。

初一挖金窖。

石梅打坐也能代替睡覺,還是更新換睡覺的感覺。

這一覺好睡,知道巳時方才醒了。

賈敏誰的正好。

石梅悄悄起身,詢問道:“族親進府沒有?”

賴嬤嬤道:“五房幾個小媳婦卯正就進府了,幫著大奶奶張羅呢。”

石梅梳洗的時候,賴嬤嬤一邊替石梅挽頭發,幾次欲言又止。

石梅一哼:“大年初一彆叫我生氣,有什麼話就說吧。”

賴嬤嬤道:“是,二奶奶不知道怎麼的想通了,大清早就過來,也在榮禧堂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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