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梅一邊帶著青玉進了密室打坐, 抽空暗示賴嬤嬤, 讓人去告訴林母情況。
免得林家老婆子胡思亂想。
現如今,大家都不出事才是最好。
青玉坐下之後, 石梅再次與他抵手,用靈力引導青玉運行小周天。
最終收功在泥丸宮。
然後, 石梅就給青玉護法, 讓他自己冥想。
青玉入定時間有點長,足足打坐一個半時辰。
然後,青玉指著自己小腹:“外祖母,孫兒覺得這裡有點點發熱。”
石梅:……
她教導的是收功之後回歸泥丸宮, 上丹田, 不是下丹田。
應該是泥丸宮發熱才對。
怎麼跑偏到了下丹田?
石梅點點他的泥丸宮:“這裡呢?”
青玉頷首:“也有點發熱。”
這是什麼意思, 同時開辟了上丹田與下丹田?
石梅問:“你是怎麼運氣?”
青玉道:“從泥丸宮開始,下鵲橋,至重樓, 再到中丹田, 然後下丹田,會陰, 命門, 大椎, 玉枕, 百彙,回到泥丸宮。“
路徑沒有錯。
石梅忽然一動:“青玉是不是在下丹田停留了許多時間潤養?”
青玉頷首:“是啊,運行到下丹田時, 忽然覺得氣力不足,孫兒就停在下丹田,半晌之後,覺得氣力足了,這才開始繼續運氣。”
石梅詢問道:“沒有哪裡疼痛吧?”
青玉搖頭。
石梅說道:‘這就好,外婆不是說過了,一旦哪裡不順暢,要告訴外婆,讓外婆幫忙嗎?“
青玉笑道:“孫兒是準備退出來告訴外婆,卻又想試試,結果就可以了。
這才沒告訴外婆。”
這孩子有氣感了。
石梅頷首:“青玉真聰明。“
石梅竟然沒有察覺到他曾經停頓過。
因為青玉還沒有正式引起入體,沒有真正的搬運靈氣。
一切都是他自己冥想。
故而,石梅才無法察覺。
石梅有種預感,青玉隻怕很快就能練習入體了。
石梅把這個發現告訴賈敏,叮囑她一定要注意引導。
賈敏見青玉似乎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終於釋懷。
其實,青玉心靈上的傷害被石梅忽悠,暫時忘卻了。
然,身體受到的損傷依然存在。
不算賈敏之前不餘遺力的輸送靈力替他潤養,石梅也足足替他潤養了三日。
再加上賈敏燕窩肉粥的滋補之下,
青玉的身體方才恢複,不再感到疲倦。
石梅為了遮掩在青玉麵前說過的謊言,不得不邀請林母以及賈敏母子,過府做客。
賈敏這一次借口青玉要去榮府私塾附學,把青玉的所有玩器箱籠都帶上了。
賈敏已經怕了林母。
為了防止青玉麵對林母激發不好的記憶,決定暫時把青玉托付給母親石梅,她自己辛苦一點兩邊兼顧。
青玉母子的箱籠重新在葳蕤軒安家落戶。
為了糊弄林母。
石梅讓青玉每日清晨跟著賈璋一起晨練。
至於去學堂讀書,他願意讀就跟著讀,不願意就自個坐著翻閱石梅編寫的一些神話事書。
總之,短時內把青玉跟他祖母隔開,免得孩子感覺不舒服。
林母到了榮府,被安排在蓮園暫住。
這裡是從前榮府庶女們居住的小跨院,家具擺設都屬於上等。
然後,林母開始旁觀賈母的一天。
清晨。
石梅便帶著孫女元春,外孫女兒雅娟,孫子賈璋,外孫青玉攀登翠微山。
上山之後,帶著孫子孫女外孫女做一些肢體東鍛煉,壓腿彎腰,蹦蹦跳跳。
一個時辰後下山。
然後洗浴,用早點。
這一天十月初六,正好晌午有一節文體課。
石梅便去春暉園給孩子們上文體課。
之前的兒童瑜伽課,已經成為新老學子的傳幫帶,不需要石梅親自教導。
像是元春還有元春一屆的學子,已經能夠作為訓導師姐。
石梅不願意炒現飯,又開發了文體課。
所謂文體課,就是帶著孩子們訓練體態三刻鐘,有瑜伽,也有小天鵝的訓練。總之是讓孩子在鍛煉的同時,訓練身體的協調與優美的姿態。
休息一刻之後,再詠唱古詩詞。
這些古詩詞是石梅與賈敏聯手,按照一定的韻律編排的說唱。
在誦讀詩詞的同時,可以訓練孩子們說話的語氣與膽量。
女學的學子稱呼石梅不是老祖,而是先生。
僅此一項,林母就羨慕之極。
女子也能被稱為先生!
石梅的活力,與優美的姿態,讓林母自慚形穢。
一個時辰之後,參觀的林母,已經被打擊得手腳無措,佝僂了肩背。
然後回房午餐,然後午睡。
下午,楊氏張氏毓秀,都到榮慶堂來陪客。
林母來了嘛。
石梅這一群大人坐在這邊陪客人品茶說笑談天。
元春雅娟下學,再有賈琮賈璋知道青玉來了,故而沒有個跟著賈璉去張家求教。
而是留下來待客,陪伴青玉玩耍。
一群孩子給大人請安之後,各自去玩耍。
賈璋青玉與迎春惜春在一邊蹦格子,猜謎語,講故事。
賈琮跟元春則在下圍棋。
雅娟在一旁做裁判。
四個小的發生爭執,就會嘟嘟嚷嚷找到元春評判。
元春就會停下來,仔細聽他們申訴。
然後指出各人的錯誤之處,再替他們調解。
整個過程,石梅楊氏張氏根本不管,完全由孩子們自己解決。
林母簡直羨慕極了。
再看青玉跟一群表姐弟一起玩耍,有時候笑的前合後仰。
心裡感觸頗深。
怪得他們母子喜歡在娘家居住。
然後,楊氏張氏毓秀問起賈敏,聽說賈敏不舒服,在屋裡睡覺。
大家便一起去葳蕤軒看賈敏。
賈敏正在劉月娥的陪伴下大吃特吃。
周圍擺放了一圈圈的食盒,裝著各色的水果乾果,小點心。
一群人忽然來到,賈敏來不及裝飾,鼓著嘴巴與人打招呼。
笑得那麼輕鬆愜意。
隻有當她對上林母,這才收斂笑意,正經跟林母打招呼。
這麼一圈走回來。
王淑華也抱著孩子過來獻寶。
元春也把寶玉抱來。
寶玉已經能夠蹦單字兒,粉嫩粉嫩,很可愛。
然後,張氏楊氏告辭回去理事。
之後,賈母這裡就到了擺飯時間。
張氏告辭就是去安排宴席去了。
賈敏不參與宴席,她的吃食特殊。
隻有石梅張氏毓秀,陪伴林母吃飯。
府裡有客人,賈珠賈璉下學後都到榮慶堂吃飯。
他們是另外一桌。
元春帶著雅娟迎春惜春一桌吃飯。
今日沒有男客,賈政不到這邊吃飯,各自回去二房用餐。
賈珠、賈璉、賈琮、賈璋、賈蓉、青玉一張桌子吃飯。
吃飯時候跟玩耍的時候大不相同。
一大屋子人吃飯,幾乎沒有咀嚼聲。
就連三歲的迎春惜春也是自己吃飯,都不鬨騰也不說話。
偶爾有湯匙碰到碗筷的聲音。還有奶娘低聲詢問迎春惜春需要什麼飯菜的聲音。
之前林母到榮府做客,石梅還會時時說上幾句。
如今,石梅隻有開席的時候說了幾句場麵話,其餘都是各自專心用餐,鴉雀不聞。
林母一慣講規矩,在這裡隻覺得渾身的拘謹。
賈敏與林母婆媳在榮府做客三日,便回府了。
青玉則留在榮府。
之前,青玉是迫不及待回府去。
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心底留著對於祖母的抗拒。
賈敏吩咐他留下讀書,他乖乖的應了。
其實青玉隻是跟著表兄們一起晨練,並非真正上私塾。
其餘時間,除了打坐兩個時辰,閒暇的時間都是跟表兄弟們一起玩耍。
做遊戲,講故事,看小人書。
或者跟著表兄去後山放岩鷹,喂鴿子,有時候也拿著彈弓打山雞,打麻雀野兔。
總之,青玉覺得在外祖母家玩得很高興。
想到回家就有些不舒服。
這事兒他沒跟人說。
因此,母親讓他留下,他就答應了。
然後,乖巧的跟祖母母親道彆。
還對他祖母說:“孫兒在這裡讀書,祖母想孫兒就給孫兒帶信,孫兒回家瞧您。”
林母隻覺得心裡貓抓一樣難受,或者說悲哀。
孫子對外祖母十分依賴親密,跟她就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紗。
林母想不通,明明當初在江南媳婦也好,孫子也好,都跟她十分親密。
都是那場匪患惹的禍!
當初她的卻嚇著了。
然後,兒子對她十分緊張,百依百順,成天守著她。
鬼使神差的,她就貪戀這種時光,想要留住。
然後,媳婦上京送孫子,說好的一月返回,卻是一去不返。
林家整個的生活就變了味兒。
兒子沉默了。
再不愛說話。
不光不跟她說話,平時也很少說話。
回家就多在書齋看書寫字。
之前母子們說不完的話,憶不完的苦,也有思不完的甜。
那就是老爺沒有仙逝的時候。
那時候也是一家三口,甜甜蜜蜜。
所以,兒子兒媳孫子拋開她在一起說笑玩耍。
她既羨慕又嫉妒。
因此才會故意放肆一回,故意霸占兒子月餘時光。
誰知道,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事情便不受她的控製了。
如今,媳婦除了請安,已經不願意跟她多說一句話。
她在想,去年年底,她若不是故意給賈敏下馬威,不許兒子上京過年,借口噩夢,逼迫兒子返鄉,而是隨著兒子上京。
生活會不會還是之前那般父慈子孝,一家子和樂?
再有這次,她不上京,或者上京之後,不搞那些小動作,會不會還能回到從前?
林母有心修複,便說讓賈敏不用每次請安了。
賈敏便真的不再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