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倒是勤勞肯做的,但他小時候就愣頭愣腦,大字識不得幾個,又脾氣直接討不了她開心。
葉江氏以前也隻把他當成家裡一個壯勞力使喚著,後來他一家六口搬到村東頭去住。
除了每年拿幾擔糧食,逢年過節給幾隻雞鴨之外,銀錢是分文沒有的。
小梁氏又是葉老頭娘親的侄孫女,小梁氏沒嫁過來以前要叫葉老頭表叔,而且她嫁過來的時候,梁家沒要葉家一分錢彩禮,還陪嫁了一些。
以前老梁氏對她是極好的,彆看她平時是個溫婉的,但要她認定沒錯的事兒,那脾氣硬得跟臭石頭似的。
加上小梁氏為葉家生了兩個孫子,兩個女兒的親事也好,平時又是個挺勤快的,葉江氏想要磋磨她還沒地方找茬。
老四在三十多年前就被葉老頭送去跟人學木工當學徒,他後來一直跟師傅住著,極少回家。
成家以後接手了師傅的家具作坊,娶的也是師傅的女兒。
老四媳婦知書達禮,相貌端莊,做得一手好菜。
以前倒是一年有兩三個月會住在葉家,美其名曰讓老四的孩子跟大家親近親近。
其實那也不過是因為以前家裡有仆婦婆子可以讓她輕省輕省,偶爾心情還不錯就下廚做點好菜,就好比是來葉家度假的一樣。
老五就不說了,寧氏死了以後,就整天喝得酩酊大醉,要死要活的。
自個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本想讓他收收心,踏踏實實過日子。
沒成想,酒是不喝了,卻心也丟了,開始不著家了。
老六一家就彆提了,這些年就沒給過她舒心的時候。
葉清看著兩老都不吭聲,她知道他們肯定是在心裡打算盤,想主意。
既然是自己想要分家,那還是先發製人,先開口的好。
不管到最後結果如何,她都要跟葉江氏斷絕關係,要說這次的禍事,源頭並不能怪“她”的。
若不是葉江氏想銀子想瘋了,把她發賣掉,葉清倒沒有一定要這樣做的理由。
“奶奶要是心痛的厲害,剛才那潘大夫給的心痛藥倒是還有一顆,要不先讓她服用了吧!我爹一會兒醒了之後,我會把他送去鎮上再找大夫看過的。”葉清走上前一步,開口道。
“韭芽,你病好了?”葉文良此時才發現葉清的不同,由於這兩天他也沒回家,所以並不知道“葉韭芽”從芯子裡已經換了一個人,隻以為她癡傻的病好了。
葉文良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驚疑的打量起葉清來,這韭芽似乎變了個人一樣啊?
剛才她說話的語氣似乎不像以前那麼溫婉,說出的那話的態度感覺不是關心老娘,而是有點嗆人,她怎麼會這麼跟自己祖母說話的?
葉清淡淡一笑,平靜的對著葉文良道:“我前些天發燒醒來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就好利索了。不過,大伯父您怎麼也回來了?書院裡不忙嗎?”
“大伯父,韭芽以前有點呆呆愣愣的,不曉得控製她自己,餓了就吃,所以把身體都吃壞了!但她現在都好了,沒想到奶奶居然還把韭芽妹妹給發賣了!五叔就是因為這事,才跑回來跟奶奶爭論……”
葉梅忽然站出來說道,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板著臉的葉文楠打斷了,“梅子,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話不應由你說。長輩的事,你們小輩彆插手。”
葉文良聽見葉梅的半截話,整個人都愣在當場,嘴巴張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轉過頭看著已經沒有哭泣,正狠狠瞪著葉梅的葉江氏,咬牙問道:“娘,梅子說的是真的嗎?您把韭芽發賣了?
為什麼這樣做!她做錯什麼事兒了,不對!就算她犯錯了,您也犯不著把她發賣了啊?我們葉家什麼時候做過賣兒賣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