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上課下課,放學後封燭在校門口依然看到了某個黑泥精的身影。
對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麵帶笑意,看到他還熱情地揮了揮手,一點都沒有計較被送到精神病醫院的事情。
封燭拉下了臉,並不覺得慶幸,正相反,某種直覺在瘋狂地警告他,麻煩來了。
據他知道的太宰治不至於斤斤計較,胸膛也還沒有那麼寬容,他給太宰添了點麻煩之後還能麵對他和善的嘴臉,解釋應該隻有一個了。
前麵有個無敵史詩巨坑在等著自己,按照他的推測,太宰先生因為織田作的關係,把他拉進某個陰謀裡有點心虛,所以對剛才自己給他下點小絆子的事情絕口不提。
漫畫裡太宰治和織田作是至交好友,太宰治知道織田作的底線,絕不會動織田作收養的一群孩子,相反還會儘可能保護他們,因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出什麼事。
但現在特意把他牽扯進來,也意味著事情已經糟糕到連太宰先生都兜不住的時候了。
封燭在某種程度上猜到了真相,當然他不可能猜到這個宰是個bug宰。
啊,糟透了,他隻是參加個比賽、還決定在前半段鹹魚了,為什麼非得接受生活的的毒打不可啊。
以上的心裡分析看似很長,實際上是封燭在看到太宰那張臉後在兩三秒鐘內想到的,在原地停了幾秒後,他慢吞吞的朝太宰先生‘挪’去。
“太宰先生。”
“實際上,燭如果叫我太宰哥哥的話我會更高興的。”太宰語調歡快的道。
封燭沉默了一下:“我家的孩子已經夠多了,請不要在給織田作增添負擔了。”
“欸~我是負擔嗎?”太宰治受傷的指著自己,“我可以工作哦,工資比織田作還多,絕對不會成為負擔的。”
“不,不是資金的問題,而是織田作的身心健康問題。”封燭充分發揮小孩子的優勢,努力把眼角憋出一點淚水,“太宰先生,現代心理疾病已經不是什麼難言之隱了,大家都會理解的,請千萬不要放棄治療啊!”
太宰治:“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不過我覺得自己還蠻正常的哦,你看我的手下都承認我是個好上司。”
不承認的現在都已經在地獄了吧。
“這話從自殺的人口中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封燭歎息道,“太宰先生,你覺得精神病院裡的人都怎麼樣?”
“嗯~那裡都是一些很有趣的人哦。”
封燭立刻用‘你看你看’的眼神看他。
太宰治停下腳步,眼眸裡的鳶色逐漸加深,靠近了封燭的耳邊輕聲道:“你不覺得嗎,雖然他們都是‘瘋子’,但瘋狂不就是這個世界原本的色彩嗎?”
“太宰先生。”封燭倍感欣慰,“您和病友們相處的很好呢,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保持著微妙的笑容不作聲了,說到這份上他也知道這個小鬼是決心不會和他說什麼真心話,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地出了校門。
“幸介他們呢?”
“已經被我的手下送回家了。”太宰語氣輕鬆,“對了,等會要過馬路,小孩子要好好牽著大人的手哦~”
少年的手遞過來,手指白皙修長,封燭絲毫不解風情的頭腦閃過‘人間失格’的字眼,默不作聲不甘不願地把自己的手交出來,沒忍住皮一句:“兩個男人牽手感覺gaygay的。”
“噗~燭醬懂的真多,不過放心好了,你還遠遠說不上男人啊~”
“這樣的話太宰先生呢,你有女朋友?”
“沒有哦~現在還在募集能夠和我一起殉情的人!”
“想也是呢。”
兩人停在馬路邊上,等綠燈亮起,周圍的人變多了起來,兩人便停止了交流,封燭感受到有人走到他的右邊站定,距離痕跡,他側頭看了一眼,隻看到男士和服的衣擺,視線往上,是一個銀白頭發的青年,側臉的五官頗具男子氣概,眉眼淩厲。
封燭的視線下落,看到他帶著厚繭子的手指,這是練劍留下的痕跡。
“燭,要過馬路了。”太宰輕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握著他的手緊了緊。
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