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監獄內
最裡麵的單人監獄, 昔日在港黑威風凜凜的炸彈魔穿著囚服,背對著鐵欄外的走廊, 脊背挺得筆直。
“梶井基次郎,出來, 有人要見你。”巡邏的獄警用警棍敲了敲欄杆, 幾個獄警一起開門走了進去, 用手銬鎖住青年自由活動的雙手。
實際上他們完全沒有必要那麼警惕, 梶井基次郎的異能力是不受自己的炸彈影響, 而不是憑空出現炸彈, 沒有檸檬炸彈在身邊, 他什麼都做不了。
“是他來找我了嗎?”梶井基次郎乖巧跟上獄警的步伐,有些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我們隻是帶你去。”獄警說道。
一行人穿過走廊,卻並沒有去會客室,而是直接來到了一間空蕩蕩的房間, 裡麵的一麵牆被改造成了單麵的玻璃,外麵看得到裡麵, 裡麵看不到外麵。
房間內隻有一張電椅,梶井基次郎懵逼地被綁在這張電椅上, 反應過來後渾身發抖:“你們乾什麼?!就算我被判死刑也不會那麼快。”
“是我要求的。”房間裡的擴音器傳出一個梶井基次郎無比熟悉的聲音。
“老師?”
“誰是你老師。”封燭在隔壁的小房間,透過特製玻璃牆看裡麵,對檸檬精的稱呼感到很頭禿, “不要亂叫。”
梶井基次郎瞬間激動了:“真的是你, 你來見我了!”
“你故意自首不就是想讓我來見你嗎。”封燭無語, “你還真敢哪,梶井基次郎。”
“作為一名科學家,隻要是為了追求我心中的終極目標,我什麼都可以做!”
封燭感到窒息,喂喂你可閉嘴吧。
“果然,梶井基次郎這股非常人的執念可真是恐怖呢。”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就在他身邊,涼涼地唏噓道,“這樣的話就算是你給他做擔保,我們也很難把他放出來啊,畢竟我們當官的得為民眾的安全著想。”
封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你可拉倒吧,真那麼公正無私,剛才是誰收的技術資料?
為了得到一個撈梶井基次郎出來的機會,封燭迫不得已用了一個劣質版的弱人工智能和政府做交易。
雖然和他們苦心孤詣做出來的諾亞方舟相差很遠,不過以這個時代的科技進度來說已經超出很多了。
話題扯回來。
封燭拿起麥克風,淡漠的道:“你已經被判死刑了,梶井基次郎,這張椅子就是你三個月後的葬身之處,這個事實已經無可更改。”
梶井基次郎從激動的狀態中安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玻璃牆的方向,儘管他什麼都看不到。
“說實話,我討厭彆人用這種方式來向我證明什麼,你確實沒有褻瀆彆人的生命,卻把自己的拿上了賭局,說實話,嗯,我蠻討厭你的這種行為,感覺像是在逼迫我來救下你。”
“不是,我沒有這麼想過……”
“現在怎麼樣都好了。”封燭在種田長官的目光中維持著冷酷,“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就這麼待在監獄,用你的一生來贖罪,另一種……就是你手邊的兩個按鈕。”
“按鈕?”梶井基次郎茫然地低頭,看到了手邊的兩個一模一樣的按鈕。
“其中一個會讓電椅釋放足以殺死你的電流,另一個則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你選吧,無期徒刑,還是二分之一死亡的機率。”
房間內的空氣沉默了一分鐘,梶井基次郎抬頭:“如果我按下按鈕沒有死的話,你會讓我留在身邊嗎?”
“啊,前提是你沒有死的話。”
“那就沒什麼猶豫的了。”梶井基次郎額頭上的冷汗幾乎要滲進眼眶裡,他乾脆閉上眼睛,努力挪動手指,就在他要按下按鈕前一秒。
“梶井基次郎,最後問你一遍,為什麼要如此執著於跟隨我?”
棕發的青年愣了一下,停下動作,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回憶什麼:“這兩天我一直待在監獄,不停不停地回憶我人生中最震撼的那一晚上,然後我發現我好像是誤會了什麼。”
“真正讓我感到震撼的,不是後來的大爆炸,而是那些機器人‘醒來’的瞬間。”
梶井基次郎的眼神裡閃爍著封燭無比熟悉的光芒,是一個科學家對未知領域的狂熱和向往:“原來我一直都錯了,不,應該說是我根本不敢想象,原來還有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存在——”
“我收回我以前的話,科學的真正儘頭不是‘神’和‘死’,而是‘神’和生命。”
“我想去看,我無論如何,都想要去弄清楚這個領域到底是什麼!”
說罷,他毫不猶豫按下其中一個按鈕。
一秒、兩秒……
預想中的電擊沒有來。
梶井基次郎猛地睜開眼,眼睛裡滿是血絲,大口大口喘氣:“活、活下來了。”
封燭看向種田長官:“如何?他已經證明了自己,我不覺得那番話是假的。”
種田沉默,最終擺了擺手:“隨你們去吧,不過萬一以後他出事了的話,你也要負起責任。”
“沒問題。”
直到跟隨封燭走出這所監獄,梶井基次郎才從死後餘生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兩三步追上封燭的步伐,語氣中掩飾不住的驚喜:“你承認我了對嗎,我可以跟在你身邊了?”
“啊,是啊。”封燭回頭,露出一個資本主義的可憎笑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助手了,無工資、007,先說好,我會往死裡壓榨你,來彌補我今天撈你出來的損失,你也再也不能殺人,當然也不能弄出影響公共安全的爆炸,到處都有我的眼線,不聽話的話就把你送回監獄。”
撈這個檸檬精出來是因為他心懷愧疚?開什麼玩笑,當然是為了得到一個隨叫隨到、協助研究的工具人了!
“是的!老師!”
“……誰是你老師,叫我總指揮,你要當我的弟子你還差得遠呢。”
梶井基次郎絲毫不沮喪,反而燃燒起了鬥誌:“是!我會努力讓您承認我的!”
“嗯,很好,希望你以後也這麼有乾勁。”封燭滿意地點頭,腳步停在監獄出來的大路邊,很快一輛房車向他們停在他們麵前,車門打開,織田作坐在駕駛座上,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太宰治探出頭,看到了跟在封燭身後的梶井基次郎,語氣涼涼地道:“你還真把這個檸檬怪人撈出來了。”
“不然你來協助我的研究嗎?”封燭翻了個白眼,帶著檸檬精上了房車。
車裡的空間相當大,梶井基次郎還看到了已經累得睡著的五個孩子,各種各樣奇怪的裝備塞滿了車內的空間。
檸檬精:?
車開了一段路,梶井基次郎從車窗外認出這是離開橫濱的高速路,終於忍不住疑惑:“總指揮大人,我們現在去哪?”
“哦,忘了說了,我們要離開橫濱了。”封燭拿起一個小玩意,邊改裝邊道,“現在車上兩個叛逃,一個通緝犯,實在不適合留在橫濱,所以我們出去躲一陣子風頭。”
“叛逃?”梶井基次郎看向嘴裡哼著小曲的太宰治和坐在駕駛座上的織田作,反應過來,“你們居然背叛了港口黑手黨!?”
太宰治用尾指掏了掏耳朵:“吼那麼大聲做什麼,你不也是叛徒嗎?”
“可是、首領他真的不會來追殺我們嗎?”
“所以才要出去避避風頭啊。”封燭回頭說,“順便把你們的履曆洗白。”
履曆黑成煤炭的太宰治眼睛閃亮,舉起手:“我我我!”
“你什麼你,你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封燭冷酷無情的道,“而且你在這次事件中並沒有發生作用,話說為什麼你要跟我們一起逃啊?”
“織田作和燭醬都離開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下的理由了。”太宰治的目光看向駕駛座上的紅棕發色青年,“況且有人跟我說,希望我去救人的一方。”
太宰治慢悠悠地拉長了語調:“得對我負起責任哦,織田作~”
封燭緩慢地打了個寒顫,一臉懷疑的掃視織田作和太宰治。
雖然從原著中也看得出兩人關係相當好,太宰治甚至因為織田作的死而洗白自己上岸,但現實中看到和漫畫裡完全是兩回事了。
封燭有理由懷疑,太宰治是不是對織田作…
眼看著封燭的眼神越來越詭異,織田作迷茫的道:“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封燭再次看向太宰。
“嗯,說過啊。”太宰治輕輕笑了笑,“說過無數次,就算沒有口頭上說出來,我也看得出織田作內心在想什麼哦。”
無數次?
封燭一瞬間好像抓到了什麼:“太宰,你……”
“啊,要離開橫濱了。”梶井基次郎無意間打斷了封燭的話語,指著窗外道。
封燭也把剛才的猜想丟在腦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喚出遊戲係統,看著自己所在的小地圖。
除了橫濱之外的地方都處於一片迷霧中。
這算不算一個bug?
在封燭緊張地注視下,車子平安無事的開出了橫濱的範圍,而他沒有任何變化……
封燭立刻打開遊戲地圖,發現自己的位置依然顯示在橫濱市內。
嗬嗬,這個破遊戲遲早藥丸。
專注折騰係統麵板的封燭沒有看到,在靠窗邊的座位,太宰治回頭望著逐漸遠去的城市,鳶色的眼眸透亮,罕見的透出光芒。
就在封燭一行人離開了橫濱後,港黑的人也終於反應過來太宰治和織田作失蹤了。
然而,打擊還不止是這樣,原本安插在天界科技公司的兩方勢力的人手突然發現,自己做的動了手腳的數據、指標都被修複,甚至某些私下裡想要泄露公司技術的人在一瞬間被抓住把柄,迅速被離職了。
對公司有害的人在一晚之間全部被踢出局,剩下的爬到高層的港黑和政府的人手也被抓到和外麵勢力私通,趕出管理中心,剩下的都是一些身家清白的普通精英。
港黑和政府對天界科技有限公司的掌控力大大減弱!
一夜之間電話被打爆的森鷗外頭疼的通宵工作,甚至連太宰治和織田作叛逃的消息也沒空處理了。
“封燭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