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第四天災 千鳥淵 13905 字 9個月前

氣勢被一個被自己劃為弱者範圍的人壓得死死的, 猗窩座罕見的體會到了憋屈和煩躁感。

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親眼目睹著世間變化的鬼之一族, 是最為貼切地清楚人類發展有多迅速的存在。

在這個人露出來的唯一一隻碧綠眼眸中,猗窩座讀到了另一種讓他感到戰栗的東西。

——那是名為科學的致命武器。

在這一瞬間, 猗窩座突然深刻理解了無慘大人為何下令一定要尋找到製作出照明彈的人的存在,因為這個人的緣故, 假以時日,鬼說不定真的會被這個世界淘汰。

不是滅絕在哪一位強大的劍士手裡,而是被無數弱小的人類所積聚的智慧打敗,這份智慧比所有武力更加恐怖,比他追求的終極還要遙遠, 且不會被時光帶走, 隻會因為人類代代的傳承更加強大。

不寒而栗!

猗窩座討厭弱者, 因為弱者打不過強者,隻會運用卑鄙的手段滿足自己的欲望, 但他第一次發現,他竟然在這份屬於弱者的智慧麵前感到畏懼了。

宛如野獸麵對火光、野人麵對科技,智慧和科技的未來代表未知, 未知往往會帶來恐懼。

下一刻,屈辱和森然的殺意暴漲!

站在原地靜看事態發展的劍士們臉色變了, 麵色凝重地看向徒然色變的猗窩座,那種恐怖的殺意在折磨著他們緊繃著神經,三位劍士已經隨時準備出手。

“我還是第一次那麼生氣。”猗窩座扭曲的臉色慢慢舒展開,恢複麵無表情, 充滿血絲的雙眼卻暴露了他心裡的殺意,像是憤怒到極致的野獸。

封燭作死地撩撥他的神經:“這種說法在我們那裡叫作無能狂怒。”

本來應該一碰就炸的猗窩座在這一刻卻輕笑出聲:“你說得對。”

“多虧了你這番話,讓我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猗窩座指向封燭,“隻有你,我一定要殺死,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不管追殺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乾掉你。”

猗窩座不再把封燭當成可有可無的弱者,相反,他在變成鬼後還是第一次那麼認真想要殺死一個目標,以往無論遇到多麼強勁的對手,他都會不可避免的享受戰鬥,但現在不同,心裡隻有冷冰冰的殺意和決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封燭已經升級成猗窩座的生平大敵。

‘猗窩座,我要活的。’

無慘老板突然聯係猗窩座。

猗窩座:……

猗窩座的殺氣一滯,‘為什麼?這個人明顯會對我們鬼造成威脅啊。’

因為我饞他的技術。

無慘當然不會直接這麼說,對他來說所有的鬼都是他成為完美生物的工具人,隻要他達成目的,自然也沒有放過其他鬼的道理,畢竟天下隻有他一個是特殊的就夠了。

封燭所述說的技術,他心動了,如果最後實在找不到青色彼岸花,作為備選也不錯。

關鍵是要把掌握這個技術的人捏在手裡……嗬,這件事再簡單不過,隻要封燭變成鬼,他不信鬼殺隊還會容忍他。

‘這是命令。’無慘冷酷的丟下一句。

猗窩座無法,隻好接受,他的腳下再一次綻開雪花似的陣法,拳頭裡藏著強大到極點的力道,猛地向封燭衝去。

不死川等人想要來阻攔,卻被錆兔攔住,錯過時機,不敢置信地吼道:“你在做什麼!?”

“請相信燭風先生!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錆兔死死咬住後槽牙,手背的青筋暴起,眼睛緊緊盯著向封燭衝去的猗窩座。

剛才封燭打了個手勢,是暫時不要出手的意思。

錆兔隻能相信他。

“我就知道你會衝過來。”封燭平靜地看著猗窩座向自己衝來,冷靜的計算雙方距離,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他的背後突然伸展出一隻機械臂,頂端連接著籃球大小的燈,在黑夜裡竟然直直照射出強烈的白光,將猗窩座籠罩在燈光照得到的範圍。

“啊啊啊啊啊啊!”猗窩座發出一聲慘叫,全身像是照到了陽光下,那種疼痛不強烈,但是對於陽光的恐懼是刻在鬼的靈魂中,強烈的警鳴在他腦海裡瘋狂作響,提醒他快跑、快躲開陽光!

猗窩座猛地一蹬地,地麵在他的力度下竟然龜裂了一片,同時他本人猛地躥到天空上,躲掉了封燭背後燈光的照射範圍。

封燭快速抬頭,用手臂來調整燈光照射的方向,猗窩座在脫離燈光範圍的一瞬間身上的燙傷才逐漸恢複,他從那種滅亡的恐懼中回過神,冷靜下來發現這種陽光對他的殺傷力也沒有那麼大,脫離照射範圍後一瞬間身上的傷勢就痊愈了。

剛才隻是因為太過震驚才做出應急反應。

猗窩座心裡有點數後,快速跳到燈光減弱的區域,離封燭十米開外的距離,這種光就對他沒有什麼威脅了。

“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真的弄出了陽光。”

“這叫紫外線燈,文盲。”封燭翻了個白眼。

“我現在毫不懷疑你會滅絕鬼了。”猗窩座死死捏著拳頭,在腦中默默呼喚無慘的名字。

‘無慘大人,那個人比我們想的要更具有威脅。’

心裡有聲音在回應他‘啊,我看到了。’

這個人站在他的對立陣營一天,就會讓他寢食難安。

不自覺施力,將手中的茶杯捏成粉碎,‘猗窩座,一定要抓住他,打斷手腳都沒關係,留著一口氣就行。’

‘我會的,無慘大人。’

腦中短暫的交流完畢,雖然沒有取得預想中的答案,猗窩座決心強行突破光之障礙的侵蝕,大腿的肌肉緊繃,一瞬間就不見了身影。

“燭風!後麵!”

錆兔的喝聲響起,同時封燭感受到了吹拂到腦後的拳風,他根本沒有回頭,閉著眼睛大喊:“閉上眼!”

紫外線照明彈在極近距離爆炸。

濃縮版的紫外線可比燈光的威力致命的多,猗窩座不可抑製的發出一聲悲鳴,身形急退而下,大半身體都開始浮現裂縫。

封燭不依不饒,燈光再次照過去,用眼睛冷靜地觀察猗窩座的身體狀態,不時嘀咕著:“傷勢愈合速度,3秒,在燈光範圍內停止愈合,傷勢加重,速度變慢了。”

猗窩座急忙朝沒有燈光的地方逃竄,可是所到之處都被柱們封鎖了逃跑路線,逼得他再次回去麵對封燭的燈光。

“那二檔呢?”

封燭手動把燈光調大了一點。

猗窩座全身的灼燒更加嚴重,不停地愈合又裂開,看著像是隨時會狗帶。

可是下一秒,他停止了逃跑的念頭,轉過身居然用正麵麵對封燭和他的紫外線燈,擺出一個姿勢。

錆兔臉色變了:“不好,燭風!”

破壞殺·滅式!

封燭在這一瞬間也察覺到不妙,扭頭就跑,饒是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身後的燈也被淩冽的拳風儘數打爛,同時不死川和錆兔的刀鋒擦過猗窩座的脖子,但是沒砍到,對方居然把自己的脖子扳下來,哢的一聲骨骼錯位,硬生生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燈光沒了,封燭立刻腳底抹油,跑到蝴蝶忍身後,也不再測試作死了,探出個頭義正言辭地道:“錆兔、不死川,他已經被我重傷了,就交給你們了。”

蝴蝶忍扭過頭,眼神有些無奈,不過很快拔刀守護在封燭的身前。

不死川和錆兔還在圍攻猗窩座,猗窩座身上的灼傷還沒好就又接連填上新的傷口,一是竟然陷入下風,再也輕鬆不起來,手腳連用,總算勉強抵擋兩人的攻擊。

錆兔見狀,眼裡閃過一道冷光,偏頭道:“不死川先生,你先彆出手,讓我一個人來對付他。”

“哈?你說什麼傻話?!”

“請相信我,我有一招新的招式,還沒有熟練,用出來無法顧及到身邊的人。”錆兔看似狀態很冷靜,其實上心頭上一片火熱,他知道其他兩人也是這樣吧,剛才封燭說過的話不停在腦海裡回響,讓人不自覺憧憬那種未來。

他難得的想要衝動一次了。

對上錆兔的堅定的灰眸,不死川不爽地砸了咂舌:“……隨便你,我會在旁邊掠陣,趁機砍了那家夥的脖子,你想辦法給我製造機會!”

用的是命令強硬的命令語氣,錆兔笑著點點頭:“我會的。”

說罷,他終於拿起腰間的另一把日輪刀,雙手握刀改為單手,一隻手一把日輪刀。

猗窩座終於正眼看向錆兔,在他的感知裡,這個陌生的少年渾身縈繞著淩冽澄澈的鬥氣:“二刀流嗎?這倒是罕見。”

錆兔沒有回答他,在那一瞬間他正麵衝向猗窩座,兩手的日輪刀以極快的速度連續斬擊。

猗窩座絲毫不示弱地用拳頭揮擊,拳頭和日輪刀抨擊竟發出清脆的鳴聲,難以想象他的皮膚強度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但錆兔的刀更快,完全不輸給猗窩座的鬥技,突然加快的攻勢和變化的劍招甚至一度將猗窩座壓著打。

不死川在一旁看的目不轉睛,似乎被二刀流震撼到,時不時懷疑地看向自己手上的日輪刀。

雖然之前也知道他們在弄二刀流的劍技,但是居然那麼強的嗎?!

二刀流的劍士不是沒有,但是出自五大呼吸流派的是真的少,至少他從來沒有看到過。

各自呼吸法的招式都是初代傳承下來的,注定難以突破製約,更何況單手斬擊的力道遠遠不夠,因此曆代中都很少有用二刀流的劍士。

但這種力量上的製約對錆兔而言幾乎不存在,很簡單,在右手恢複前他就是用左手的劍士,而在得到機械臂後這種擔憂更是不存在了,腕力憑空變強好幾倍,這才出現了二刀流的可能性。

封燭已經看呆了,猛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嘶——帥爆了我擦,不愧是我設計的!

冬兵模式加桐老爺,有搞頭!

在外人看來錆兔壓著猗窩座在打,但隻有錆兔本人知道情況有多凶險。

他練習的時間還是太短,還不夠快、要更加敏捷!貼合呼吸……

在錯一步就會被拳頭轟碎的險境中,錆兔的斬擊速度越來越快,刀刃上重新出現藍色的水流,水之呼吸變換自如的特性被發揮得淋漓儘致,不單純隻是快,更是斬擊軌跡變幻莫測,猗窩座一個不查竟錯了一招,緊接著詭異的水流變化為狂風暴雨密集斬下!

猗窩座在這一短短一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傷口好了再次被斬開,永不停歇地斬擊讓他有一種身處暴風雨下的感覺,隻不過落在身上都不是雨滴而是淩厲的劍招,快到讓幾乎感知不過來。鬥氣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意義,因為周身全部被鬥氣籠罩,永無止儘、沒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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